现在玩家们的情绪都是很紧张的,一点小小的刺激都会让他们受到影响。
宁城耐心等她思考完,像是早就知道她一定能得出这个结论一样问道:“我们现在能离开这里了吗?”
戚依白还在梳理逻辑,听罢略微抬起头,敷衍地问:“着什么急,难道你在这里藏人了?”
宁城还没说话,旁边的骷髅头却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这里何止是藏人了,还不止一个两个,外面那帮魔法师全部关在地下,要不是隔音好,早就露馅了。
骷髅头的表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戚依白,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真有收获,一时间怒从心起。
她恶狠狠地看了宁城一眼,瞧着没什么威力,却叫人心里警铃大作:“好哇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分手了之后你还挺高兴的是吧,是我打扰了你们幽会了你这么紧张?”
宁城:……
这猪队友不打死真是对不起他的身份。
他看着借题发挥的戚依白,反应迅速:“我没有,要藏也是他藏的。”
戚依白看他一脸刚正不阿,像是完全不会撒谎的样子,又看了眼明明没有汗腺了却还紧张得不行的骷髅头,狐疑:“他藏的?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敢吗?”
“被你戳穿了,所以他心虚。”宁城脸部红心不跳:“为了举办此次与人类的联谊活动,我特地要求属下都保持单身,洁身自好。现在看来他是没有遵从我的命令。”
戚依白:“联谊?不是伟大建交吗?”
“一个意思。”宁城睁眼说瞎话,但起码也不全是忽悠人:“最终目的都是想见你。”
戚依白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进行判断,在领队那里无往不利的办法失效。
她只能通过另一种办法,踮起脚尖来:“你看着我的眼睛重新说一遍。”
宁城办屈膝,却不想刚弯下身来一点,戚依白就没站稳,身子晃了一下,鼻尖撞上了他的。
四目相对,戚依白来不及从他眼底看穿他是否撒谎,就从那清澈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慌乱。
救命。
她在做什么?
太没有一个分手后独立女性的风范了!
戚依白“唰”得撇过头去,中断了这个测试,也暂时打消了怀疑:“狗东西贴那么近干什么。”
宁城被倒打一耙,却笑得灿烂得像是一条得到了好处的大金毛:“嗯嗯,我的错,不继续看了吗?”
戚依白自动将他的表情理解为洋洋得意,转回头去踩了他一脚:“狗男人!”
说着,她摸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联你的谊去吧!最好找个不嫌你脑子有病的,你就不来折腾我了!”
宁城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听到“脑子有病”这个推断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戚依白提着裙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骷髅头瞧了眼宁城,没得到对方的指示,便没敢跟上去。
戚依白的背影消失不见后,宁城懂她的此刻的心思没有上前,而是看了眼骷髅头。
骷髅头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身上的骨头互相打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先前戚依白怎么闹宁城也都没说过什么,骷髅头却完全没有被这个景象所欺骗。
他知道那些笑脸都是沾了谁的光,只有王后可以随意放肆,他们敢走错一步都活不了。
“人家都是将功折罪,你倒是运气好,功先于罪。”宁城踹开卷毛的尸体,看着他背后剩了一小半的文身:“只是没什么作用。”
骷髅头不敢说话。
宁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黑暗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燃烧了一下后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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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依白回到玩家队列中的时机很不巧,只有一小部分人聚集在了一个专门为他们清扫出来的小型会客厅里,而且他们正在大声地争吵着一个话题——眼镜男失踪了。
四个怀疑对象,排除了一个,丢了一个,就和被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似的,着急地告诉着戚依白她的方向有误。
但戚依白毫无意外,只是找了个门边上的位置坐下。
小雀斑正在和领队对峙,因为他捡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约眼镜男见面,落款正是领队。
领队自然是不承认,拼命否认,但没有什么效果。
戚依白听了半天没听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轻轻按了一下旁边的铃。
“叮铃——”
一声响起,视线全部聚集过来。
戚依白跟比玩家们注意力来得还快的管家道:“来一杯冰镇西瓜汁,谢谢。”
“好的。”管家收到命令,一眨眼又不见了。
其余玩家们对视一眼,皆未说话。
这段时间戚依白的行为引起了不小的讨论,有些人免不了觉得她已经作弊提前得知了案件的结果,所以才能表现得这么怡然自得。
虽说“一线之差”的游戏公司签署过绝对公平协议,但是玩家们还是觉得戚依白用了小手段。
从她绝对优于常人的外貌,到超出寻常的冷静。玩家们嘴上不说,其实私底下已经给她编了无数个故事。
戚依白不太在意他人的眼光,但也不想被冤枉。
她确实收获了一些便利,可分析还是一人独立完成的。而且,别的不说,宁城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帮她还不一定呢。
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更加了解宁城。
也更加明白,这个家伙,就是个纯纯的王八蛋,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代表人物,现在脑子不好使了,病情就更不可控了。
之前宁城从来没有对戚依白伸出过爪子。
但这回儿,戚依白却清晰地感觉到,宁城想让她留下。
戚依白对这场前男友危机感觉头大,干脆放弃去寻找解题思路。
回到玩家们身上,这群虎视眈眈的家伙们和宁城一比简直是太可爱啦!
戚依白知道澄清最好的办法是证明自己,只可惜现在不是不时候。
在她心中思考着如何选择个闪亮出场的机会时,小雀斑也回过了神来。
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会儿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套。他可比眼镜男强多了,不会直接阴阳怪气的说话,而是收敛了之前的脾气,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是啊,我们正担心呢。话又说回来,今天一天你去哪儿了?”
“随便逛了逛。”戚依白道。
领队看了她一眼,没敢怪罪她纸条的事儿。他大概现在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知道戚依白不简单的人了,或许她有个说不清白的前男友,但手里绝对没拿着剧本。
用小仙女形容她真是领队脑子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