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隆隆

“哦!那我希望他不要死。”你期待道,从未有哪一刻这么希望一个人活在世界上。

黑泽阵似乎逗上瘾了:“但我们没钱。”

“我有!我有!”你急忙掏掏口袋,一张保存的还算完好的绿色纸币被你小心翼翼地用透明袋装好藏在那里。

借着月光,黑泽阵能清楚地看见皱巴巴纸币上的圣索菲亚教堂。

“……”那是可怜的五卢布,连瓶矿泉水都买不到。

“哪儿的?”他问道。

“二百六十五号留给我的。”你回答的很顺溜。

这个代号就这一会儿功夫是不是出现太多次了。黑泽阵有点不爽地想,又随口问道:“你和他关系看起来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你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因为抬头,迎着月光的浅浅红瞳有着不解:“我只是和他做了交易,我保证他被一枪毙命不受折磨,他把所有认为值得保留的东西给我。”

“结果——”你嫌恶地指了指地上痛苦蠕动喘息的男人:“这家伙让我第一次毁约了!”

“给我。”银发青年向你伸手道,“作为我替你找人办身份证明的报酬,然后带你坐火车。”

你立刻乖巧上交。

于是那可怜的五卢布又易了主,被粗暴地塞进裤袋。

躺在地上的作孽者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就像四年前被绑在人型靶上被射中五枪才死去的二百六十五号。

大仇得报,你愉快地吹了声口哨,被银发青年不轻不重地打了下脑袋。

“走了。”

两人翻过断了电的高墙铁网,踏入外面由冰雪构造的西伯利亚冬日平原。

在你落脚的那一刹那,白雪覆盖住你裹着厚厚棉布的膝盖,你看着只到黑泽阵小腿的雪层,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用了点巧劲把自己拔了出来。

晨曦在地平线露出了一丝浅浅的鱼肚白,你欢呼一声,嗅着冰雪与自由的味道,张着双臂就准备向那个方向跑去。

然后被立刻揪住了头上戴着的毛茸帽子。

“方向错了。”银发青年冷漠道。他和你明明是一样的装扮,但硬生生用自己一米九几的身高将棕色的大棉服穿成了酷哥,不像你把自己裹成了球。

他慢悠悠地背着包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在西伯利亚的冰雪上一路狂奔,嘴角勾起了一抹真实的弧度。

也许四年前跟上某个偷藏炸弹材料的小孩是最正确的决定。

银发青年大概永远也不知道你在进基地不久后就盯上了他。外场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你的秘密洞穴,你用仅那一次考核偷藏出来的简约材料迅速拼凑出的炸弹其实也无法同时炸死两个人。

你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赌来了一个同类,一位搭档。

“好耶!”你在一个小土坡上成功堆好了一个雪人,笑眯眯地搂了搂它,“就叫你cph4-117!”

奇怪的名字。

黑泽阵想到。

更像是实验室的编号。

银发青年看着少年与雪人站在小土坡拥抱,难得没有催促。

你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扑了下来,稳稳地落在黑泽阵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