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这可是俺老牛私藏了好些年的珍贵佳酿。”牛魔王大手拍胸保证道，他微扬下巴，嘿嘿一笑，又道：“不过这酒，后劲有些大，孙悟青年纪小，这会儿快要醉了，贤弟你可要小心啊。”

多日的阴霾、胆战心惊，在这顿酒肉之间，一扫而空。牛魔王与猴子开怀畅饮，推杯换盏，好不快活，这般恣意之下，两人仿若又回到了当初结拜的时候。

“猴子，你可曾后悔。”牛魔王饮了口酒，突然变的一脸严肃，他指了指趴在桌上的敖青问道：”若不是为了你这小徒弟，你不会上天做官。”

话音落，他又指了指自己，语调低落：“若不是为了俺老牛，你也不会受牵连，逃亡下界。”

“不曾。”猴子抿唇，回答的干脆，他昂首饮尽杯中美酒，掷地有声道：“我从不曾后悔与大哥结拜，更不曾后悔收了徒弟。”

“好，好，好贤弟。”牛魔王眼眶发红，他一手拉住铁扇，一手拉住猴子，脸上全是兴奋的红色，“有你们在身边，我便是死而无憾了。”

“我不会让你死，你便是入了阴曹地府，我也会把你拽回来。”铁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夫人，好夫人。”牛魔王眼角湿润，拉起铁扇进了内室，徒留猴子与敖青，坐在八仙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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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里的火更小了，只能隐约看到炭火烧灼时的暗红色。敖青趴在桌上，睡的香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比炉子里的火光还要红上三分。

猴子单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看着敖青的侧脸，不舍得眨眼。

他的青青徒儿，连睡觉的时候，也这般可爱，小嘴抿着，眉头微鼓。

鬼使神差，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庞，温热柔软，让人舍不得放开。

“师父……”趴在桌上的人儿忽然抬眸，半睡半醒间，她小手抓着猴子那只大手，满足笑笑，“师父，有你真好，今日，你过的可开心？”

“你开心，我便开心。”猴子笑的温柔，他一只手任由敖青握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上敖青柔顺的头发。

他动作轻柔，似是生怕吵醒睡梦里的人。

夜深了，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万籁俱静，只余下室内炭火滋滋的灼烧声。

猴子一夜未眠，一是，他看着熟睡的敖青舍不得入眠；二是，他心里有别的打算，既然已与天界为敌，躲躲藏藏过一辈子，终究不是他所愿，与其这般窝囊活着，倒不如直面反击，让这天地换一番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