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渃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深思熟虑许久之后才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叶枯眼睛眯了眯,心中虽然不在意她这刻意地不能再刻意地戒备,毕竟是个姑娘家,又是与他这个生人相处,可他自觉已是够平易近人的了,既没有用武力逼迫她就范,也没有恶语相向说出什么恫吓威胁的话。
“你说你在这里待了五天,四天,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跟熊一样男人,大概顶的上两个我。”叶枯一边说一边笔画,他这时倒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只是怕璃渃听不懂,想要表达得更形象,更具体一些。
好在璃渃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一心只想着让叶枯问完了话自己赶紧离开,她也知道这话敷衍不得,若是自己讲的不好,说不得这人又要如何百般为难,这下听到这么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明显是怔了怔。
“没有。”
言简意赅的答完,璃渃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这叶枯好像也不坏,这不是摆明放自己走么,许是拉不下面子,这才要故意问这一下吧。
她正要迈步离开,却不料叶枯霎时沉下了脸,只听他沉声说道:“你再好好想想,确定没有见过”
璃渃不禁为之一滞,本是轻快的步子再也迈不动分毫,她似是想了很久,是深思熟虑后才敢答话,四周便也寂静了那么久,最终也只摇摇头,道:“我确定,没有见过。”
叶枯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不顾璃渃的反抗,也不顾大白天地站在屋顶上是多么的别具一格,抓起她便来到了这座宅院的最高处,细细打量着宁安这座次城,想着岳丘说的地理位置,反复确认了几次,心底那一层阴霾不知不觉中便又厚了几寸。
耳畔有大风刮过,呼呼作响,璃渃被叶枯拽住身形,腾空而起,她哪里有过驾虹御空的经历,便是平时见到有人飞檐走壁都会让她心惊好久,时常幻想着自己有这种本事,这样就可以早脱樊笼,对,是樊笼而不是牢笼,在幻想时璃渃也会生出与上官玄清一般的遁世之心,从这一点来看,璃渃与古夏公主倒没什么不同。
双脚离地,遨游虚冥,璃渃心中是害怕极了,却并未如寻常女子一般惊叫出声,虽然只像是短短的一刹那,但只有天道知晓她做出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不发出半点声音,一张小脸胀得通红,是那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涌了出来。
好在这座宅邸所在的街道上只有几家大户,街上平日里也见不到什么闲人,大家都是埋头疾步,只关心自己的事情,璃渃又忍住了没有弄出半点动静,两人这大白天上到房顶上的事情才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高高处的景致总是迷人的,虽然这里其实并不算太高,但对璃渃来说还是第一次站在屋顶上,摆脱了窗户栅栏诸般束缚,眺望着这座她待了许多年的宁安次城。
一般风景一般人。只是她再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只是樊笼中一只供人议价的鸟雀,虽然在成交之前趁着养鸟人的疏忽逃了出来,可也算是对着红尘有过一番浅尝辄止,再看时便觉出了诸多不同。
阳光似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扎眼过,璃渃知道现在的自己也很扎眼,大白天站在屋顶上,活脱脱的是得了失心疯,尤其是明知自己正在被追捕的情况下,听说被抓回去的人下场都很惨,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前几天那位试图逃走却被抓回去的姑娘好像就没怎么被收拾,仍然是好吃好喝的被当成神仙一般供着。
那位姑娘好像名声不小,璃渃对那里的人和事皆是嗤之以鼻,不屑去看去听,可却也不知何时就记住了她的样貌,至于名讳,璃渃也不是她的真名,而她那里的女子谁会用真名,记了也是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