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模样,也太怪异了些,放轻松点,几万两银子都撑不住你的腰,托不起你的脸么”叶枯说着,大喇喇地长臂一展,搂住了璃渃的肩膀,大步迈了进去。
叶枯一副书生模样,眉清目秀,俊朗神丰,璃渃则显得有些娇小,脖子间也少了那一点凸起,莫说给这些识人无数的姑娘老鸨瞧见,便是随便一个人也知道是女扮了男装。
两人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拨开身前忽如其来的红绡锦缎,没来得及分辨锦缎中是花香果香还是人香,也还没来得及听清那团团喧闹到底在说什么,托叶枯这卖相的福,立时就有几个姑娘飞奔出来,一个两个的都要往叶枯怀里钻,一时间是花蝶翩飞,香气扑鼻。
璃渃欲要抬手,却不料被一股大力往下一压,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叶枯呵呵一笑,身入游物,一下子就越过那片锦簇花丛,搂着璃渃站在了楼梯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票,哗啦啦地脱手洒了下去,惹得那些姑娘尖叫连连,纷纷躬身弯腰,也不知道是在抢钱还是在拜人行礼。
叶枯见此,不免哈哈大笑,带着璃渃转身便上了楼去。
“你倒是享受”璃渃被叶枯搂在手臂里,低声道。
叶枯一只手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攀着栏杆,脚下虚浮,“你不撒点银子出去,哪里能见到正主,你要说到享受,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享受么,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楼上,立时便有老鸨子舞着团扇,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画的是浓妆艳抹,扭的是蛇舞腰肢,只可惜年纪老了,一盈一亏,一转一放间怎么也没有豆蔻少女般的动人韵味,她瞥了楼下那群正弯腰捡拾银票的人一眼,脸上笑容便又盛了几分。
叶枯的手臂稍稍用力,在璃渃肩头压了压,另一只手撤下栏杆,抚摸着璃渃那白皙细腻的脸颊,笑道:“安排个好地方,上你这最好的酒,挑来你这儿最好的姑娘,银子有的是。”说着指了指璃渃的胸口,“你可懂”
璃渃当即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被如此轻薄,偏偏又反抗不能,本惊于方才叶枯如鬼魅般的身法,又见到了那让她心中惧怕万分的老鸨,她虽然没受过这老女人折磨,可虹仙楼里闲暇时候不知从哪里传出哀嚎的始作俑者总是这个臭女人,她一张小脸只胀得通红,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鸨子连连看了璃渃几眼,有客人就喜欢带着新收的妙物来这里寻乐子,鱼燕双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见璃渃虽然做了少年打扮,却仍是掩不住那雪白肌肤,欺霜胜雪,略略娇羞,便是比她楼里的几个招牌都不逞多让,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也不及细想,只当叶枯身世更加富贵不可言,霎时便是连连称好,时时堆笑,说着笑着直把叶枯两人往雅间里引。
“贵客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这虹仙楼在这宁安里可是当之无愧的这个,”说着这老鸨子就比了一个“第一”的手势,“要说哪里的酒比这里的好喝,哪里的姑娘比这里的好看,那是决计寻不出的”她乐呵呵地说着,团扇乱摇,好几次都差点扑在了叶枯脸上。
说着便到了雅间之中,屋里的摆设倒是颇为讲究,绝不同于下乘的糜烂艳俗之处,锦缎幔遮,墙上挂着几副看起来做得颇为洒脱的书画,靠墙案几上置着一只香炉,烟云袅袅,青烟缕缕,弥漫出一股惑人的幽香来。
叶枯拥着璃渃在黄梨矮桌旁的躺椅上卧了,那老鸨子便赶紧凑上前来。
哪有老鸨龟奴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自家姑娘丑的,叶枯也全然懒得去听这花枝招展的妇人在说些什么,只随手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塞了过去,笑道:“虹仙楼的名头我是知道的,但听你吹的这么厉害,到时候来的姑娘要是次了,可别怪我拆了你这小楼。”
这老鸨听叶枯口气这么大,看他面生,料不准这是哪家的公子,但说什么也是贵客,只要能赚银子又有什么好顾虑的,赶忙是点头哈腰,大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