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对这位在宁安中揭下了朱红文榜,一身邪气的少年人倒也还有些印象,那时这一身青灰的陆无常在那群读书人的眼皮子底下毁了文榜,又用那破碎的红纸抽了那些人的耳光。
在军营中,两人可谓是“错身而过”,并未谋面,他只以为陆无常说的是在宁安时候的那个“你”,便点了点头,笑道:“是我,上次见你是毁榜,这次见你,就是杀人了。”
陆无常心中所想却大不一样,在军中的时候,陆铭远便向他提起过关于叶枯的事情,对于叶枯的身世来历,他也听陆铭远说过一些,方才叶枯拦断凌烨然退路的举动他也看在眼里,心中微震,面上却只不动声色,道:
“那文榜该毁,这人也是该杀。”
几人说话间,已是将凌烨然身上的宝物瓜分了干净,毕竟是凌家之人,凌烨然的家底足以称得上丰厚二字。
只是这些东西说是宝物,倒更像是烫手的山芋,只这几人却毫不避讳,丝毫也不担心凌家的报复。
叶枯先人一步,取了那一块薄片,便也没有再要什么。
“收。”
陆无常手中掐了一个法诀,像是有一阵风吹过,天上漆黑如墨汁的魔云渐渐散去,那一杆飘扬的黑血大旗也被他收了起来,黑雾倒卷而回,尽数入了这一杆大旗之中。
云开日出,天空又恢复了清明,仍是昏沉沉的,那重新撒下的将近黄昏的阳光怎么都驱不散众人心底的阴霾,无论参与还是没有参与,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凌烨然死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座七彩玲珑塔又已经飞走,以凌家的手段,要追查到他们头上也不是一件难事。
自始至终,陆无常几人都没去看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一眼,他们之中固然有实力不错的人,但只要不妨碍自己杀人,那便不需理会。
叶枯觉得陆无常这话说的很有意思,点了点头,心念一转,径直问道:“不知几位知不知道那位名叫问琴的姑娘现在何处我有一些问题,还要再向她请教一番。”
齐元锋也不再开裴坚白的玩笑,“问琴你说的可是这里的主人,那位琴姑娘陆无常应该认识,悄悄告诉叶枯你一声,他们两人之间,关系可不简单。”
“哦”叶枯学着裴坚白的模样,挑了挑眉毛,“怎么个不简单法这遭你们能杀死凌烨然,可是多亏了这封锁天地的道纹法阵,能让她出手相助,想必这不简单可是真的很不简单了。”
“不要听他胡说,”陆无常皱了皱眉头,解释道:“我与那位问琴姑娘并不熟,只是认识她的妹妹赤珠,这才认识了她而已。”
说着,他向一旁凌烨然的尸体处看了一眼,指尖有电弧跃动,凌烨然的尸体上腾起一股苍蓝色的火焰,不多时便将其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
“设局杀他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是为陆芊芊,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表妹,是我陆家的一支旁系分脉,齐兄与凌烨然记仇则是为了道义,这般出手杀人,也是为了道义。”
“说开惭愧,琴姑娘是赤珠的姐姐,我却连她完整的名字也不曾知晓,我之前曾无意种向她提起过凌烨然,她便让赤珠托信于我,设下此局。”
精芒一闪,黑血旗帜出现在陆无常掌中,只这一杆旗帜不再飘扬,只巴掌大小,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其中渗出,缠绕在旗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