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时间在铺展,在蔓延,那片雪白中似是藏着无尽悠远的岁月,在两人眼前,有蓊郁苍翠与皑皑雪白,两者之间是泾渭分明的,中间没有丝毫地过度,似是有一根无形的线,自那未知之处落下,将前方那片山头圈了个扎实。
青山原不老,只为雪而白了头。
“我……”
“我们走!”
苏清清话还未出口,手上便传来一股大力道,是叶枯握住了她的手,那大掌上的温度似是有些灼人,将她的话都给惊了回去。
事已至此,一如前人训言:莫要回头,到了这里,既是绝无退路可言,又是绝没有退后的道理了。
在大事面前,叶枯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越过那道翠与白的分界线时,叶枯只感觉身子一空,像是有什么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身上被抽离了,又有什么本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新回到了体内。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叶枯背后已是被冷汗湿透了,无他,只因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察觉到这一点,一切都是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的,只让人有恍然如梦之感。
像是穿梭了阴阳两界,说来也怪,
“究竟是谁,亦或是什么东西……”
叶枯为这发生在自己身上心惊不已,无意中却瞥见苏清清正四下打量着,只像个没事人一样,她似是没有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甚或是……这种变化根本就没有在她身上发生。
感觉到似是有人在看自己,苏清清下意识地偏过头,向叶枯这一方望来,眼睛一弯,奇道:“怎么了?你察觉到什么了吗?这么看着我干嘛?”
适时,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雪”下的很紧,两人涉足这片雪白天地未久,发梢、耳畔、眉鬓、眼角、鼻尖、肩头已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苏清清只这么弯了一弯眼,当即便有碎雪簌簌而下,与地上地雪色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