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强盗,手持兵刃,一拥而上,将山路堵了个死死的。
小叮当也满脸惊讶,没想到自己一嗓子,真喊来了强盗。惊讶归惊讶,但他丝毫不害怕,有大姐和范大哥在呢,连铁骑帮都不是对手,何况区区几个山贼?
范小刀打量着这些人,从冲下来架势,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手中都是清一色的崭新长刀,这一点在山贼中极少见到,就是黑风寨,他们的兵刃也都是五花八门。
为首贼人三十余岁,浓眉大眼,看上去器宇轩昂。
他在打量众贼人时,贼人头目也在打量着他,二十余岁,背负一柄油布包裹的长剑,当目光移到范小刀脚下时,他心中咯噔一下。
范小刀笑道,“樵夫大哥,又见面了,不去金陵卖柴,怎么这么快改行了?”
先前樵夫打扮的人笑道:“砍人比砍柴来钱快。”
范小刀摇头道,“非也,砍柴,柴不会反抗,砍人,人是会反抗的。”
另一人喊道,“李大哥,少跟他废话,呔,你们两个……”
贼人头目忽然哈哈一笑,打断了喊话,他微微一抱拳,“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众贼奇怪,向来粗鲁的带头大哥,怎么今日这么客气了?
范小刀道,“你一上来给我抛出哲学三大终极问题,几千年前的苏格拉底都回答不了,我又如何知道答案?”
贼人头目哦了一声,“苏格拉底又是谁?”
范小刀道,“我随口一说,不必介怀,倒是兄台,率这么多兄弟,拦住我们,又是怎么个意思?”
贼人头目道:“我们这些兄弟,在山中做些买卖,最近推出了‘零元购’活动,看到三位到来,特意过来问一声,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卖给我我们。”
“零元购?”范小刀道,“那岂不是抢劫?”
贼人头目道,“抢劫?犯法的事,我们可不做。”
范小刀道,“我们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准备卖,若没什么事,不如把路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贼人头目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喝道:“让路!”
这些强盗满脸不解,可是大哥在众人中威望极高,他下了命令,也都纷纷躲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范小刀也觉得奇怪,怎么这年头,山贼都这么好说话了吗?他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告辞了。”
贼人头目道,“慢着!”
“还有何事?”
贼人头目道,“在下天麻帮帮主顾大春,见兄弟神采不凡,心生结交之心,不知可否商脸,到山寨中一叙,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谊?”
小叮当笑道,“强盗还要请吃饭了。”
范火舞敲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顾大春对小叮当的讥讽之言,毫不介意,满是诚恳之色,望着范小刀。
范小刀心说,这一天已经有两拨人想要请客了,看来江南人真是好客,不过不想节外生枝,笑了笑,“在下着急去金陵办事,好意心领,等事办完之后,再来叨扰不迟。”
顾大春满是失望之色,不卑不亢道,“既然如此,也不强求。”
范小刀冲众人拱了拱手,又对樵夫道,“你们大哥说了,砍人是犯法的。”说罢,带着范火舞和小叮当走了过去。
众山贼目送三人离开。
待三人走远,樵夫不解,问顾大春,“寨主,怎么不抢了?”
顾大春道:“他是冷子点,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看出来?”
“当官的又怎么了,老子伺候了一辈子当官的,最后混到落草为寇这个下场,深山老林,荒郊野外,宰了就宰了。”
顾大春道,“你没看到他穿的靴子?”
樵夫摇头。
顾大春道,“他穿得是京城六扇门的官靴,与去年咱们发的那一批同款。我听他说话,有京城口音,若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新来江南上任的总捕头。所以,我故意套他话,没想到他说话滴水不漏,看他样子,身上还有些江湖气。”
樵夫闻言道:“新来的总捕头?那又如何?说不定跟谭时飞那家伙沆瀣一气。”
顾大春道,“未必,他们不是一路人。”
另一汉子道,“顾大哥,我们早已不是六扇门的人了,又管这些作甚?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待你和各位兄弟的,莫非你还想靠他替我们翻案?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顾大春道,“先静观其变吧。江南武林,早已烂到骨子里,且看这位新总捕头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对了,漕帮那批货处理好没有?”
“都已藏好了。大哥不要出手吗?我在江南镇认识一个熟人,他比较有门路,能吃下这批货,要不跟他联系一下?”
顾大春摆手,“不急。漕帮的货被抢,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已托了两拨人来约我,我们先等上一等,得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