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连弯腰,恭敬道:“临来之前,我们老板特意叮嘱过,还说在里面住着的都是大官儿,让我们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把各位爷伺候着吃好喝好!”
番子听他说得没什么毛病,又打量了二人一番,“内院的放这里就行,大牢那边你们自己去吧!”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东厂衙门在天津有六十多号人,这次林远为办五行门的案子,又从京城带了三十多人,这两百个火烧绰绰有余。来到大牢,门外只有两个守卫,里面有十来个当值的守卫,分成了两派,中间横着一张刑台,坐着两个伍长,正在玩骰子赌钱,一人面前堆了一堆铜板,另一人还剩几十个,赌码不大,但众人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
范小刀道:“各位爷,火烧来了!”
听到这句话,一直输钱的那个伍长站起身,“老齐,宵夜来了,先吃点东西,吃饱喝足,我再好好收拾你一番!”
“得了吧老刘,你今晚上输了一晚上了,再输怕连老婆都输了。”
那刘伍长呸了一声,啐了口唾沫,“今儿是我点背,吃点东西,换换风水。”又对二人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吃的!”
输钱的人,总是有各种理由,却从来不再自己身上找原因。
范小刀连忙拿出碗筷,替众人盛好了驴杂汤,摆在了刑房上。
两派的人各占一边,齐伍长一边吃一边道,“今晚上的火烧肉比往常多了,不错,不错!这驴杂汤味道也不错,怎么这么好吃,莫非是因为赢钱的原因?”
这话说得很大声,听得数钱的那位满脸不高兴,啪得一拍桌子,冲范小刀道,“你们怎么做的,什么狗屁玩意,这东西能吃吗?你们老板呢?叫他送十两银子过来!”
范小刀满脸堆笑,小心翼翼道:“老板受伤了,这饭是我们兄弟做的。”
刘伍长道,“我说今天晚上怎么输钱呢,原来是因为换了你们了。今天我输得银子,你俩替我垫上!否则……”他顺手抄起来一副刑具,“看到这玩意儿没有,这叫鬼见愁,若不拿钱,就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
范小刀一脸苦瓜相,扑腾一下,跪倒在地,“这位大爷,我们两兄弟每月也就两百多个铜板,根本没这么多钱啊!”
齐伍长见状,满脸嘲讽道,“老刘,技不如人,拿人家出什么气?”
“我愿意,你管得着嘛?”又吩咐手下,“把他两个抓起来!”
就在这时,听门外有人道:“林珰头到!”
众人闻言,连忙收起争端,纷纷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林远走了进来,众人连跪倒磕头。
林远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他走到众人中间,道:“各位弟兄们辛苦了。”
两位伍长道:“我等替大珰头办事,实乃荣幸,何来辛苦可言?”
林远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以往咱们东厂办案子,油水足得很,可是马家的案子,是陆厂督亲自交代的,没有捞到钱,可别有什么意见。将来有机会,再补偿你们一下便是!所以,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分内之事!”
众人纷纷称是。
林远看到众人的宵夜,微微一笑,“都说保定的火烧天下闻名,也给我来一个尝尝!”
齐伍长冲范小刀道,“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大珰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