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猛然拔刀,一记重刀,当头劈下。
范小刀心中一惊,惊鸿剑未等出鞘,便迎了上去。
轰隆!
范小刀整个人从马上飞出了两丈多远,又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范小刀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赵行傲然道:“我只用了三成功力。”
方才那一刀,没有任何招式可言,似乎又全都是破绽,可是以范小刀的修为,竟然毫无躲闪的空间,只能凭借力卸力的办法,硬生生挨了一记。范小刀本来以为,在青门峰上剑道大成,可以在武学上碾压赵行,谁料两月不见,赵行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范小刀道,“逼我用了一成功力防守,也算不错了。”
京城在望。
离开京城时,护城河外的冰尚未融化,垂柳未吐新芽。
时隔半年再回,河水依旧清澈,杨柳成荫,将城外的官道连成了一片。景色依旧,只是看风景的人,心境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去年初来京城时,范小刀、李青牛保持着一股新鲜感,那种从乡下一下子来到繁华都城的冲击感,让二人兴奋了好几日。
如今,看着熟悉的城门,范小刀心中却没有了之前的兴致。
安定门口,进城出城的人,熙熙攘攘。
可是又有谁知道,如今的京城,却是暗流涌动?
城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横在官路正中央,十几个身穿白色铠甲的官兵,凶神恶煞一般,站在马车两侧,来往行人路过,都绕道而行。
应该是什么大人物。
赵行打量着马车上的徽记,道:“是公主府的人马,怎么他们会在这里?”
范小刀不由头疼。
在江南镇,太平公主派了丁一前去刺杀范小刀,甚至不惜动用了红衣大炮,怎得今日刚到京城,就被拦在了城外?他不由握紧了手中惊鸿剑,赵行道,“这里是京城,四周无数眼睛盯着呢,他们不敢乱来的。”
“那可不一定。”
赵行道:“错了。就算她想杀你,在京城外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杀你,唯独在京城,不行!”
虽然没有正式的旨意,可是宫里早已放出话来,陛下要在六十寿诞之日,与范小刀认亲,承认范小刀的皇子身份。在这个节骨眼,就算之前有再多的恩怨,也不敢动手。
一旦坐实了皇子身份,以后就算要对付范小刀,也只能按规矩来,而不是之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范小刀道:“她可是太平公主,那个疯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就在这时,听到车里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好歹都是一家人,有你这么编排自己姑姑的嘛?”
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太平公主缓缓从车上走下。
太平公主身穿一袭鹅黄色长裙,凤冠霞帔,鬓插金步摇,腰间配着一块古玉,面敷脂粉,玉骨冰肌,一副风流的模样,配上一副足以让世间任何男子都垂涎的容貌,一出场,便夺去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不会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吧!”
“胡说,年画上的神仙,也没有这么美的!”
就连对自己容貌颇为自负的李红绡,看到太平公主的一刹那,也不由觉得自惭形秽。
赵行见状,翻身下马,施礼道:“属下六扇门赵行,参见见过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笑道,“赵尚书的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未等赵行开口,太平公主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来到范小刀马前,仰面抬头,笑吟吟道,“小刀,怎么,见到姑姑,连行礼都忘了吗?”
范小刀翻身下马,道:“我还能活着回京城,得多谢公主不杀之恩啊。”
太平公主格格笑道,“我也没想到,杀你竟这么费事,下次一定注意!”
范小刀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以后,要杀我,怕是更麻烦了。”
太平道:“这才哪儿跟哪儿,以后日子还长这哩。”
在外人看起来,仿佛是久别重逢的姑侄在畅叙别离之情,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可是在旁边的赵行,却意识到,两人看似和善的表情下,暗藏着一股浓郁的杀机。
范小刀道,“公主来此,是迎我,还是杀我?”
太平公主道:“小刀这话说的,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你要回京城,想必现在都在你家里等着呢,我看到他们心烦,所以提前来城外迎你。这趟江南之行,你可是出尽了风头,立下了大功,就连陛下,也是夸赞连连!”
范小刀道,“唉,可惜,坏了公主的好事。”
范小刀知道,她说得是江南铸币局一案。这件事,直接断了太平公主在江南的重要金钱来源,这可是比查封百花楼更痛打公主党七寸的案子,失去了金钱支撑,太平公主一派在京城许多事都进展的不顺利。
这让太平公主恨得牙根发痒。
太平道,“钱财嘛,乃身外之物,真正宝贵的是,我们一家人血浓于水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