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见她如此大方,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惊鸿剑取下,递给了段云鸿,段云鸿接过剑的第一感觉是这剑好重,怎得在他手中拿得这么轻松她拿在手中观瞧,剑鞘上刻着一些不明所以的纹路,还有两三个窟窿,应该以前是镶嵌着宝石被人抠掉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啸声。
众人心中一惊。
紧接着,房间内的角落中,也有一个汉子,拿出竹哨,一长一短的吹着,听上去应该是约定的暗号。
范小刀顺声望去,原来这车马驿内的天梁马贼,不止一帮。
脚步声起,有十几个人来到了车马驿内。
为首的是一名刀客,虬髯,脸上有刀疤,身后跟着一个妆容妖艳的女子,还有一个独臂大汉,还有几个是先前离开的食客。
他们进来,带入了一阵冷风。
刚下过雪,天气寒冷,但更让人心寒的,是这些人身上带着的一股煞气。从先前老汉的讲述中,很容易分辨出,天梁马贼中的五大头领之中,来了断头客、食人魔、独臂猿三人。
在场的所有食客,都纷纷停下筷箸。
那几个望风,则走到他们面前,低声耳语着什么。
徐剑行一桌,目光更是紧紧锁定了来人。
而这仅仅距他们发出挑衅,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断头客望着徐剑行等人,断刀在他手中轻轻地拍打着,神色不善道,“不久前在车马驿内叫嚣着,要给我们好看的,是你们”
徐剑行见正主来了,剑眉一挑,“不错。小爷我是岭南剑派徐剑行,贼人报上名来,小爷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独臂猿身材魁梧,双目如铃,往前踏出两步,给人的压迫感十足,他冷然道“什么岭南派、华山派,来到天梁山,屁都不是。小子,你辱我天梁好汉,想必手下有几下子,今日老子就来讨教一番,称一称你几斤几两,吃了几颗豹子胆”
徐剑行道“要打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有个说法,我若赢了,你们天梁马贼,就地解散。”
独臂猿道“你若是输了呢”
徐剑行道“我若输了,跪在地上喊三声爷爷”
独臂猿哈哈大笑,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连房间内的食客,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徐剑行道“你们笑什么”
独臂猿道,“你以为是比武点到为止呢我们天梁好汉行事,向来是不留活口,输了,就得把命留下来,还想着叫两声爷爷,就糊弄过去我们天梁好汉,不缺孙子”
食人魔尔朱玲格格笑道,“五当家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细皮嫩肉的一个小哥,就这样毁了,岂不可惜好弟弟,不如让姐姐好好疼你一番,我好久也没有食这么俊俏的小哥的心头肉了。”
段云鸿闻言,低声骂道“变态”
这句话落入众贼寇耳中,众人目光齐刷刷向这边望了过来。
段云鸿吓得花容失色。
她哪里想到,只是随口一说,对方却听了个真切,看尔朱玲的目光中带有不悦之色,她啧啧道“这个小女娃,模样长得也算俊俏,不过,姐姐我对女人没兴趣,如此一并杀掉吧”
段云鸿一把抓住了范小刀的手,身上冷汗淋漓。
范小刀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紧张。
这时,断头客对徐剑行冷冷说道,“事由你而起,今夜,就由我与你一战,你若输了,这车马驿所有的人,都与你们一起陪葬。”
一句话,将事情定性。
范小刀眉头皱了皱,他们年轻不知死活,是他们死有余辜,你拉我们一起陪葬,有些不合规矩了吧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决定静观其变。
徐剑行剑眉一挑,“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断头客道“我出三刀,你能活命,此事便作罢”
徐剑行道,“怕你不成”
咳咳
一阵阵咳嗽声,从角落中传来。
众贼寇这才注意到了,角落中的老者,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天梁众贼身上,断头客看到老者,心中一惊,“孙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老者道“这小店是小老儿我的生意,我不在这里,又去哪里”
徐剑行心中恍然,原来,先前跟他说天梁马贼的老汉儿,正是这个车马驿的主人。范小刀打量了一下此人,五六十岁,伛偻着腰,身上没有任何的内力波动,应该并不会武功。
老者道“你们李大当家,最近可还好”
断头客道“托您老人家的福,还行。今日之事,孙先生也都清楚,还请不要插手。”
老者道“本来开门做生意,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今日之事,发生在我们店里,来者是客,我若不管,任你们乱来,今后谁来还照顾我们生意,还望诸位能卖老头子一个面子。”
断头客有些犹豫。
今日之事是徐剑行辱天梁帮在先,若不给他个教训,传出去会折了他们面子。
但眼前这老头子的话,却也不能不理。
因为车马驿也算是他们业务圈里的关键一环,这些年来他们的望风在这里获取了不少的消息源,对提高他们抢劫成功率有着莫大的帮助,都是天梁附近的江湖,大家对此也是心照不宣,若是惹恼了他们,断了他们的财路,也不是天梁帮愿意看到的。
他们倒不是害怕这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只是顾忌他的另一个身份。
思索再三,断头客道“孙先生的面子,我们当然要给。但是这小子大放厥词,满口喷粪,他日若是出了车马驿,还望先生不要阻止我们。”
孙姓老者笑道“出了车马驿,便不是我说了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