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海的话说到一半,贺鸿文便不慌不忙地打断道:“抱歉,恕我直言,您倒是多虑了。”
‘还是分开一段时间’这几个字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周康海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虽然犬子年轻的时候是个鲁莽冲动的人,但是却从来不糊涂,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和您女儿谈恋爱绝对不算是‘冲动’二字。”贺鸿文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周洛洛,随即收回了视线,不带一丝唐突,“实际上,十年前犬子就对您女儿心有所属,如今十年过去了,他的心意还是没变。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寻得心上之人,共渡一生。”
周康海微微一愣,对这浑小子十年前就喜欢自家女儿这事儿倒是完全不知情,只是转念一想,这浑小子竟然十年前就惦记着他的宝贝女儿了,十年后竟是还真被他给泡到了,真不知道说该他是贼心不死还是深情专一。
“更何况,我相信令爱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就算周总不相信犬子,也应该相信令爱的眼光。”
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周康海倒是断然没有了再反对的理由,脸色僵了一会儿,随后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我自然是相信洛洛的。”
此话一出,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缓和了许多,而周洛洛也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悄咪咪地朝贺佳成的方向看了一眼。周洛洛没想到的是,她一抬眼便是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心跳下意识地加快,就连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贺佳成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沉,还有一些她捉摸不透的情绪藏在里面,太过灼热,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给融化一般。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周洛洛便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这种在长辈面前下的小默契,总是有种禁.忌的快.感,惹得她有些许兴奋。
“周总放心,我会替犬子担保,若是日后他负了令爱,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会替令爱讨回一个公道。”
贺鸿文的话带着肯定和不容置疑,像是站在他这种位子上的人,说出的话一字一句象征的可都是背后的家族。他在今日说了一,往后就断然不会再说二,这种担保,也让周康海和许艳芳有些惊讶。
“贺先生这是哪里的话,现在孩子们都崇尚的是自由恋爱,我们身为家长的也不能插手太多,不然孩子们得有意见了。”许艳芳笑着开口,而气氛也因为她温柔的话语和淡淡的调侃而放松了不少。
“说的也是。”周康海这才举杯喝了一口茶,将这事儿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
车厢里,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密闭的空间安静地不像话,而两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使得空气越发凝固。
男人低垂着眼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和身边这位名为‘父亲’的人好声好气地说过几句。还记得当初年少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他和他的每次见面除了争吵之外也就只有沉默。如今他也已经成年,一如他期望中的那样,成为了一名医生,掌管了家里的企业。从那以后,当初的争吵也渐渐消失了,可与此同时,他们的见面也开始变得屈指可数了起来,仅有的几次也只像是例行公事那般,问了一下近况罢了。
“最近公司那里怎么样?”几分钟后,还是贺鸿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