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心想如果妈妈得知自己女儿在大街上对男人大打出手,会不会吓到?还是觉得这么多年的教育太失败?她转而问:“我爸呢?”
“还没起,又是后半夜回来的。”
“还在书房?”
田云岚拎起包正要往出走,闻言顿住,何唯追问:“您跟我爸出什么问题了?不管是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分居很伤感情的。”
田云岚眉眼间似有倦意,只说:“不用操心我们,倒是你自己,别太任性,男朋友跟爸妈不一样,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嘉扬不错,要珍惜……”
何唯接:“我爸对你也一直很好。”
看着妈妈面露警觉,她缓缓继续:“如果他也出现跟我爸一样的状况……”
“什么意思?”田云岚问,包里手机又响,她拿出来看看,说:“我现在忙,晚上回来再说。”
何唯叹口气,早习惯了父母这种工作生活状态,现在却觉得,母女之间连一个话题都不能顺利谈完,真是有点不正常。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她跟家人说的话,还不如昨天跟那个人说的多。
上楼后她又看向书房,房门紧闭,她迟疑了会儿还是走过去,推一下,里面锁上了。何唯一时愣住,连门都锁上了,手机密码肯定也换了,原来十几二十年的坚持,这么轻易就能改变。
那个人,自那晚家门口分别,又是一连数日不见。
他似乎也没把这里当家,行踪不定,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何唯不禁想到一个词,浪子。早些年的影视作品里,这类人物很受女同胞青睐。因为女人是幻想动物,总觉得自己是能让浪子回头的那一个。
***
这一日上午,某中式会所楼上包间。
窗外一片竹林,风吹过,沙沙响,像是叶子与叶子的耳鬓厮磨。
周熠站在后窗口,对着这一番景致抽着烟。
身后不远处的茶几上摆着三只茶杯,还摊着一堆资料。
顾远钧端坐一旁,翻阅其中一份,“……项目失败,对股东隐瞒实情,侵犯股东知情权,这个可以告上法庭了。不过话说回来,哪个企业没些猫腻,轻来轻去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放下文件,喝口茶水,点头:“茶好,意境也好。这才叫享受,比上次那个号称‘帝王般’待遇的洗浴城强多了。这些土豪,还真是用三世的审美还来一世财富。”
周熠接了句:“哪有一世,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意人。”
顾远钧唏嘘:“也对,不差钱时一个亿是小目标,差钱时一点五亿难倒英雄汉。”
周熠走过来坐下,说:“还要着重查一个人。”
“谁?”
“田云岚。她管财务,大权在握。”
顾远钧会意道:“她肯定没少补贴那个不提气的兄弟,利益输送肯定不少,但是一直没当作重点来抓。”
“不止。”周熠语气笃定,“我无意中听到田云岚一通电话,跟人争执,提了一笔钱,数目不小。”当时她发现附近有人,才加了一句“姐夫”,这种此地无银的小把戏,大概也只有何唯才会信。
顾远钧说:“她在外面的确还有几个公司,参股控股的都有,但大致都没问题。”他反应过来,“你怀疑她掏空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