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正好口渴,撑起身接过茶,嫌弃道:“倒满也没两口。”
侍者掩唇笑,“倒茶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
他一口喝了,把空杯放桌上,“没有人,也没有情,可以倒满了。”
侍者再次给他倒上,仍旧是七分满。
周熠说:“给你个建议。”
对方作恭听状。
“你不适合穿绿。”
侍者一愣,有些难堪,但毕竟从事服务业,应变能力了得,顺势说:“您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呢?还是说,我穿什么颜色都不对,不穿才最好。”
她抛了个媚眼,两手搭在颈部,就要解盘扣。
周熠正喝茶,差点呛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你狠。”
他下意识坐得端正了些。
侍者嫣然一笑,放下手,问:“那我还适合穿绿吗?”
周熠想说:你全家都适合穿绿。
这时又响起敲门声。
周熠应了一声,推门进来的是顾远钧,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侍者为两人倒了茶离去,顾远钧打趣:“又调戏小姑娘了?”
周熠懒懒道:“被人调戏了。”
他感慨:“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顾远钧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又像是忽然领悟到什么,不动声色打量起某人,惹得后者不悦:“瞅啥?”
顾远钧轻咳一声,谈起正题:“我今天一早到所里,桌上放一份解约书。”
“我让人送的。”
“马上就到期了,至于吗?”
“何天奎醒了,你想等着让他秋后算账?”
顾远钧顿了顿,问:“那你呢?”
“我自有对策。”
“什么对策?溢价退出?”
周熠笑笑:“消息都挺灵通嘛。”
顾远钧脸上没有笑意,只说:“买家是国内的?”
“都有,还在谈着。”
“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性最大的,是那个靠收购发家的跨国钢铁巨头。”
“谁有实力是谁的。如果是他家胜出,就能实现规模效应,加入他们的全球采购系统,以后铁矿石进口价格有优势。”
“如果是他家,只会做控股股东,瑞和不仅不姓何,也不姓周,还落在外国人手里。”
周熠挑了下眉,“国家政策都放开了,不限制外资控股,你觉得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