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奎微微一笑,“我也欢迎他回来。”
李董立即拍马道:“董事长度量不凡。”
***
五月底,股东大会如期而至。
周熠没出席,虽然他还是第一大股东。他近日一直宅在家,那晚做了个奇怪的梦,被梦里那个熊孩子气醒了。他浑身燥热,又无比憋闷,开了窗透气,于是就感冒了。
他喝了热水,做了运动,蒙头大睡,发了一波又一波的汗,也无济于事。向来强悍如牛,忽然就变成了娇花儿。
他觉得,可能是身体里某根绷紧的弦忽然断了。
这次感冒来势汹汹,连绵不绝,把他折腾得食欲不振,四肢乏力,却又不想去看医生,或者说不想好,宁愿这么自生自灭,睡得黑白颠倒,三餐不继,胡子拉碴,整个一个大写的“自暴自弃”。
电话一直响,周熠懒得理会,直到有人按门铃。
快递小哥送来一个大信封,寄件人一栏,写的是某鉴定机构。回屋后电话又响,他拿起想要关机,看到来电显示,田云岚。
他迟疑了下接听,她急切地问:“小唯在你那里吗?”
“没有。”
“她失踪了。”
周熠第一反应是,何唯要私奔?不对,没通知他啊。
那边说:“股东大会上出了点意外。”
周熠立即清醒了,“什么意外?”
“我现在不便多说,还要去找她。”
“问过倪佳佳了吗?”
“问过了,她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找朋友。”田云岚声音里透着焦急,以及无措,“她从小就是,心情不好就一个人躲起来,你能不能……”
“我马上出去找。”
周熠立马换上出门的衣服,拿起车钥匙。他用烧得晕乎乎的脑袋努力思考,应该从哪儿找起。
车子开上大路,又有电话,这次是何天奎。他声音低沉,咬牙切齿:“周熠,你好手段。”
周熠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边哼了一声。
周熠敏感觉出,除了愤怒,似乎还饱含沉痛。
这是闹哪样?莫非是何唯跟家里摊牌了?非他不嫁?不惜断绝父女关系?
又有电话打进来,是顾远钧,从他口中,周熠总算了解了事情始末。
顾远钧身在曹营心在汉,出了曹营仍不忘留一枚眼线。瑞和这一届股东大会,规模可谓空前。登记的股东人数一再增多,场地也换了几次。因为报表好看,股价上涨,台上的领导,台下股东,都面带喜色。
何唯也出席了,但不是在台上,而是坐在后排,很低调,戴了棒球帽和黑框眼镜。周熠听到这儿不由想,她不会是在等他出现吧?
前面一系列流程,公布财务情况,重大决议表决,还算顺利。到了问答环节,有人提起坊间传闻,比如夺嫡大戏,离婚传言,何天奎都四两拨千斤地轻松化解,偶尔把问题抛给“专业人士田女士”,不动声色秀恩爱,谣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