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见的伤还没好全,先前躺在床上不算,后来能起身沐浴了,都是祝照帮他的。饶是面对过明云见许多次,祝照每每见他脱光衣裳的样子都忍不住脸红,然后瞥开视线不敢乱看。
浴桶内的水温刚好,大夫为了让他的伤好得更快,还在水里放了一些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药,药味儿闻起来较为苦涩,故而祝照让明云见先入水桶泡着,自己背对着他燃了清甜味道的香。
明云见头发半散下,整个人有些慵懒地靠在了浴桶边上,右臂搭在了桶侧,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被划伤的那一条痕迹周围还是青紫色的。肩上的伤口最严重的,到现在稍有不慎还是会流血。
大夫为了帮他取箭,肩膀上有一小块肉都被剜去了,淤青包裹着半边肩头,祝照不敢触碰,只能拿手舀了点儿水洒在上面,然后替他擦另外一条胳膊。
明云见略微歪着头看向她,见她眉心轻皱,已经多次朝自己的伤口瞥来,于是左手捏着祝照的脸颊,沾了她半边脸的水。
祝照唔了声,抬头有些无辜地看向他,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对方了,口齿不清问:“是弄疼你了吗?”
“本王捏疼你了吗?”明云见见她还想着自己的伤,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说话也不禁放缓了语调,又改为轻轻抚摸过方才捏她的地方。
祝照摇了摇头,拿着毛巾面颊通红地擦着明云见的胸膛,眨了眨眼又说:“今日在宫里,我碰见了封易郡王妃,她与我说了许多话。”
明云见的眉毛微微皱了一瞬,目光几乎立刻落在了祝照的脸上,瞧见祝照半垂着头,光洁的额头上溅了几滴水,好似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起,他才道:“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几句话,大约都是我在说……”祝照回想,苏雨媚那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最后还是被她给讥讽回来了:“但有一句话她说了我还觉得挺不高兴的,她认为,日后能站在王爷身边的人不是我。”
祝照抬头看向明云见,下巴磕在他的手臂上问:“是我年纪轻,所以不够资格站在王爷身边吗?”
明云见抚着祝照的脸,轻声笑了笑:“如若不是你,还能是谁呢?不过本王也的确没想过要你站在我身边,你只要能一直陪着我,信任我就好,并肩而行的人需要分担的更多,本王特立独行惯了。”
明云见话中有话,祝照听得出来,他大约是有一些计划要去实行的。
苏雨媚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她知道的事,或许是关于朝廷势力上的,祝照想问两句,可还是将这想法压了下来。
若是明云见觉得能与她说的话,无需她开口问,他也会主动说。
明云见的右手手指轻轻敲着浴桶边,脸上的笑容敛了些,低声道了句:“日后苏雨媚的话你便当没听见,她若对你不好,或欺负了你,你回来告诉我,我会替你把这口气还给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