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弦一直没动,就那样低着头,偶尔能听到他吸气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哭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很久。等到第二天天光乍破时,有人来了。
脚步声轻快又悠闲地在外面响了起来。谢未弦抬起头,他一宿没睡,眼睛还是红的,脸上还多了几分憔悴和两行泪痕。
凤恍正笑眯眯地站在狱外,穿的一身光鲜亮丽,狱卒正为他解开牢门上的锁。
“早啊,谢侯爷。”凤恍不无讥讽地跟他打招呼,“睡得好吗?”
谢未弦没回答他,一双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他。
凤恍好像看不见似的,牢门被打开之后,他就走了进来。几个狱卒也跟着他进来了,另外几个则转头走了。
谢未弦还坐在地上,他看了眼那些转头走掉的狱卒,然后才又看向了凤恍。
凤恍笑着说:“您昨晚可真是神勇啊,敢在朝中杀人的人,史上应该没几个。”
谢未弦还是不吱声。
凤恍也不在乎他吱不吱声,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陛下昨天被您吓了个半死,还气得够呛呢,直接把我扣到了后半夜。按照陛下的话呢,他是要你必须死,但是不能死的太轻松。所以……”
凤恍说到这儿,那几个出去的狱卒就来了——还搬来了一张桌子。
凤恍的话就戛然而止,他往后退了退,给这些狱卒让出了地方来,让他们把那张桌子搬到自己和谢未弦之间去。
那张桌子上摆满了刑具,刑具上还沾满了淋漓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到那些血时,谢未弦突然眼神微微一震。
凤恍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似的,忽的又一笑,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是顾黎野用过的。”
谢未弦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愤怒与恨意一下子全涌上了脸来。他恨的咬牙切齿,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拎着自己被拷住的手就要冲上去。看那架势,估计就算手脚都没了,他也能靠一张嘴把凤恍咬死。
但凤恍身边的狱卒不是吃素的,他们立刻扑了上来,按住了谢未弦,把他按到了墙上。
这些狱卒个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谢未弦又非什么力士,双手还被铐住了,手边又没有剑,一时间只有动弹不得的份。
“……凤恍!!!”谢未弦被人按在墙上没法动弹,但心里的愤恨可比天高,又气又恨,便破口大骂道,“你个没娘养的狗东西!!他用得着你这么干吗!?!用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是对俘虏用的!!是对死不开口的死士用的!!!他那种身子骨犯得着你用这种玩意儿!!?”
凤恍笑着摇起了扇子,听了谢未弦这话,他轻快地笑了两声,扇子摇得更欢了,直把头发摇得飘飘,道:“我知道啊,但是他身子骨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也死不开口,那不就是和死士一样吗?”
“你……!”
谢未弦还想再骂,但突然,他感到手上突然一松。
他愣了愣,低头一看,只见原本铐住他双手的铁镣铐竟然被这些狱卒解开了。
谢未弦一时不知道这群人这是走的什么棋,又愣了一瞬,紧接着,一个狱卒就突然扯住了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下一按往前一拽,一个镣铐就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一条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铁镣铐,是用来扣住囚犯的脖子的,做的像个项圈,圈人的时候活像圈狗。
陈黎野见此,立刻慌了,他喊着谢未弦的名字跑了上去,抓了他一把,可却又抓了一把空。
陈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