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该死的中世纪!

用生涩的翻译腔感叹了一下以后,徐大领主就去厨房喝鱼汤了——奶白色的汤水最近已经有点腻了,徐天现在更加偏好清汤,但永远缺油水的其他人表示他们更喜欢原来的白色汤水,就连艾瑞克也是一样——仔细想想并不奇怪,这个小少爷虽然生在这个时代的富贵家庭,但好东西还真的没吃上几样,牛奶小饼干到现在都是他经常宠爱的对象,各种失败品除了特别那个啥的,一般也会吃的干干净净。

有位名人说过,当你感觉不幸福的时候,只需要看看比你更惨的对象你就会高兴了。

徐天原来觉得这是扯淡,来到这边以后才发现是真的,每次当他觉得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就会想想管家他们过得是什么生活,平民过得是什么日子,奴隶……好吧奴隶太惨徐天不敢想,但前两个阶层也足够让他心理平衡了,每次花费一点时间确定彼此的差距以后,徐天的好心情都会保持不短的一段时间,前提是他没有想起现代的辛福生活。

现在他隐约明白为什么大部分穿越小说的主角都没什么亲戚了——没有人记得就没有牵绊,就可以安心的融入这个社会,就不会……想家。

是的,徐哥再次想家了,他想念家里的亲朋好友,想念阔别已久的空调WiFi西瓜,想念肆意的大学生涯……除了高中那段地狱时光,他什么都想念。

所以有牵绊的人是不能穿越的,因为他们离开就是是无根的浮萍,漂泊的游子,就算穿越的地方再好,人们再热情,他的心中始终有一块地方是空的,再多的异乡美也不能磨灭他们对故乡的思念和执着,因为他们在那边有着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们有人在等待。

所以只要有哪怕一丝希望他们都会回家,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管要经历多少的磨难,家乡始终是他们的心之所向,是他们愿意用一切换回的地方。

当然了,这种情况在种花比较常见,因为西方的国家本就是海盗起家,居无定所是他们的习惯,漂泊四方是他们的期盼,他们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都不像种花这样紧密,尤其是一种民族观念更是没有,他们习惯于在哪里停驻就在哪里适应。

但种花不同,徐天听说过老人离乡带土的习俗,也看到过耄耋之年颤颤巍巍回归的长辈,他们即使已经认不清找不到自己的家乡,却都会坚持着回来,确定不了市就确定省,确定不了省就确定在种花,即使他们不幸在他乡逝世,也会托同乡或者后代让他们终有一天落叶归根。

徐天在种花生,在种花长,他出生在新时代,养大在蜜罐中,父母和睦独生子女,虽然家境不算富裕却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上辈子最大的磨难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三年——然后就啪叽一下来到了这里,衣食住行样样不合格,亲朋好友再难以相见,就连寻常主角的金手指都被压缩成了时常失灵的鉴定术,你让他怎么在这里安心呢。

种花的古代有位诗人曾经说过:吾心安处便是吾乡,但当时的那位诗人也是在种花的境内,即使身处所谓的异域他乡,也终有几位交心好友,而徐天呢。

都说吾心安处是吾乡,可是没有人告诉徐天心安不了该怎么办,穿越过来的时候他还不满十八,正兴致勃勃的规划着自己的第一次独立旅行,期待着自己学成以后接过父母的担子,让他们退休以后享受自己的人生……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