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曦中肯道:“陶然的细腻让我一下子对《雨夜》充满了信心。”
陶然自得地朝沈言曦眨一下眼。
这下,轮到乔悦一脸懵逼。
这两人看对眼了?沈言曦和陶然?不像啊。
没看对眼那又是什么意思?到底几个意思?
病房内充斥着笑声,同一时间,城郊庄园二楼书房。
窗帘拉了一半,帷幔边缘将地面明显地分割成明暗两半,苏城隐在沙发一角,衣着凌乱,双目赤红,茶几、烟灰缸、脚边地毯上到处是烟头。
有的已经灭掉,有的还在咝咝啦啦冒着细烟。
他完全没想到季礼会为沈言曦和自己撕破脸皮,更没想到沈言曦的沈是沈家那个沈。
季礼看上去是干干净净赔了他三十亿,可这哪是赔他三十亿,这分明是用三十亿告诉其他人,华盛和他苏城彻底站在对立面,谁和苏城合作谁就和华盛站在对立面。
这是用三十亿买绝他的路啊。
苏城和季礼能拼吗,能,但他的全部家当在华盛面前,也就是蚍蜉撼树。
从昨晚到现在,南方系、一休,大大小小的合作方都打来了退项电话,甚至正在审批的银行贷款也因为法人的社会关系失格开始走审慎流程。
苏城风风雨雨大半辈子,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颓色。
书房门未关,姚婉莹在门口深呼吸几次,端着银耳羹走进来,温柔地巧笑:“先吃点东西吧,工作没有身体重要。”
苏城猛地将姚婉莹连人带碗掀在地上。
姚婉莹眼里立马盈满泪光,无可置信地望向苏城:“阿城。”
“我是倒了多少血霉遇到你?”苏城恨道,“你要钱要资源要房子我什么不能给你?你对沈言曦哪来那么大敌意,沈言曦招你惹你了你一次次把人家朝风口浪尖逼?”
“我逼她?是她逼我好吗?”姚婉莹骤地拔高音调,“你知道我刚出道那几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可那些苦和罪拜谁所赐,都是沈言曦!”
“你以为她拍《仕杀》是运气吗?不,因为她拍《仕杀》之前拍了《听说》,《仕杀》导演说沈言曦在《听说》里多美多灵气,可那些美和灵气本该是我的,她之后的路本该是我的,之后的资源本该是我的,凭什么她一个小偷可以坐享其成,凭什么要我吃够苦受够罪?!”
“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没有沈言曦也会有别人。”苏城怒斥。
姚婉莹摇摇晃晃站起来,笑着摇头:“不,你不知道我多恨,但凡她卑微一点,谦虚一点,卖一点惨,我都没那么恨她,可凭什么她总是老娘天下最美的高傲,凭什么别人费千辛万苦碰不到的制片人、资源上赶着一样送到她手上,凭什么她顺顺利利,是,她是沈家千金,是华盛合伙人,可她不可能永远都不一个人出现,”姚婉莹眼里充斥着诡谲的光,如热带雨林藤蔓般恶毒、黏腻,“只要她出现一次,我就弄她一次,她出现两次,我就弄她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