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头去看Maxi。
她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幅皮肉,死死地望着手术台。
他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于是Maxi头无力地垂落下来。
她整个人瘫倒在墙边,像被割了喉咙的鸟。
此前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拿玫、Valis……都不曾击溃她。
但圭莉的死却彻底打败了她。
因为她判断错误了。
她所想出的办法根本不能通关。
她所推导出的一切——
都是错的。
Maxi爆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居然是你们救了我。”她说,“如果你不是你们,我一定会冲过去,跟他抢那个手术台上的位置。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可是,活着又能怎么样呢?”她又发出了枯萎的笑声,像是在哭一样。
“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活路。”
就在此时,空荡荡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一双鲜红的高跟鞋出现在防水幕帘上。
帘上映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掀开了它。
护士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的身体依然歪歪扭扭,四分五裂。
见到众人,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但在视线触及Valis的一瞬间……
她的笑容显然僵硬了一秒。
拿玫:“?”
护士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很机智地调转方向,远离了拿玫和Valis的方向,朝着Maxi走过去。
Maxi瘫倒在地上,望着那可怖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
但她已经跑不动了。
她完全放弃了挣扎,死气沉沉地躺着。
“杀了我吧。”她说,“至少……不要让我死得那么难看。”
护士蹲下身来。
但她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掏出巨大的针筒,而是……
轻轻将一根红丝带系在Maxi骨瘦如柴的手腕上。
接着她就站了起来,又远远地对着拿玫伸出了手。
那只伤痕累累的、溃烂的手上,安静地躺着两根红丝带。
她用眼神示意拿玫过来拿。
拿玫这时才发现,原来她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过护士小姐。
奇怪的是,从近处来看,那双空洞的眼眶甚至显出了几分微妙的柔和。
她并不打算攻击他们。
但另一边,凝视着手腕上的红丝带,Maxi只觉得寒毛倒竖。
难以形容的冷意顺着脊背一直往上爬。
“原来我之前……真的全部都想错了。”她喃喃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实习生,也不是什么研究员。”
*
一阵奇怪的阴风,裹挟着消毒水的味道朝他们袭来。
所有人都被刺激得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拿玫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她,Valis……他们所有人,都换回了那空荡荡的病号服。
拿玫:“是啊,我们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