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挺富态的大娘,穿的衣服不错,头上还有一支金钗,“是李齐家吧?”

徐蛰放下书,拿起旁边的拐杖站起来,“您是?”

大娘笑着说,“哎呀,你刚搬来不认得我,我住在西巷,夫家姓陆,是个媒人。街坊四邻没有不认得我的,你的邻居颜老爷,当初还是我给保得媒。长辈在家吗?”

徐蛰道:“家中父母早逝,我是他大兄。”

陆婆婆打量他,看到他手里的拐杖后皱了皱眉,脸上还是带笑的,“这两天光见李齐在外面跑了,都没见过你。”

“我名见叫李成,如您所见,腿脚不方便,不常出门。”

陆婆婆问:“大郎可曾婚配?”

徐蛰道:“不瞒婆婆,我大儿子已经六岁。”

陆婆婆道:“诶!你家二郎呢?”

徐蛰说,“至今独身。”

李元吉溜溜达达地回来,看到大兄正拄着拐在院子里慢慢走,直接坐到了他的矮榻上,“我头一次见到养鸡鸭的院子,满地都是毛和屎,脏死了。怪不得大兄不愿养,只弄这几只猫就够我受的。”

猫擅长捕猎,吃肉的猫粪便味道不大,方便隐匿行踪。

但是徐蛰并不想养猫,要不是为了和李元吉的约定,他绝不会主动养小动物。

徐蛰走累了,跟李元吉说,“你今天做了什么?”

李元吉道:“去跟人商量着买了鸡鸭和羊肉,还雇了一个人负责卖肉。铺子盘下来了,到时候可以直接当甩手掌柜,只等着来钱就好。有钱真好,不然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我可干不了。

“对了大兄,听说皇帝册立李治为太子了,还顺便追封息王为隐太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徐蛰还活着吗?

徐蛰道:“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与我们没关系。”

李元吉道:“说的也是。”

徐蛰说:“跟我来一趟,有东西要给你看。”

李元吉站起来:“是什么?”

徐蛰脚步慢,李元吉就跟在他后面一起磨蹭,好一会儿才进屋。徐蛰坐下,让李元吉也坐,摊开桌上的画像,“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李元吉懵懵的:“……这是,选妃?”

“是相亲。”徐蛰纠正:“看上你的姑娘不少,都托人来打听了。原本还能再多几个,只是我腿脚残疾,把人吓跑了。”

“那是他们眼光不行,这种肤浅的人,我还看不上呢。”

“剩下的都是不肤浅的,你看吧。”

李元吉噎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展开画卷挑挑拣拣,最后一个都没看上。他烦躁地把画丢到一边,终于抓住了重点,“大兄还没娶妻,怎么就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