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 轻声道:“殿下, 我想和爹爹几句话。”

太子点零头,苏亦行转头走向苏鸿信,低语了几句。言心攸让开身,看着父女俩向远处走去。

太子和言心攸相隔不远,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询问道:“伯母,先帝驾崩那年, 行儿可在京城?”

言心攸转头看向太子:“在的。”

太子嘴角扬起:“果然是她。”

“她…怎么了?”

“那年她在宫中迷路, 遇到的人便是我。”

言心攸有些惊诧:“她失踪了好几日, 我们一家遍寻不见,回来她便自己是去了仙境。原来…是进了宫里…可是后来我们循着她的地方寻过, 没有发现入口。”

“我命人封上了。”

他那时其实很不舍她离去, 只是心中也明白,那时的他过于弱, 根本无法保护她。他封上那个洞口,便是想绝了所有的后路。自此脚下只余下一条血路,直通向九五之巅……

而那头,苏亦行和父亲站在矮墙下, 她紧了紧衣裳, 欲言又止。

苏鸿信温声道:“行儿, 发生了何事了?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亦行摇了摇头,思忖良久才缓缓道:“爹爹,那些四平州的流民,真的是流民么?”

苏鸿信的神色严峻了起来:“为何这么问?”

“你很早就将这件事上报了,还去了府衙内与上级大闹了一场。可…可这一切都是爹爹你口述,并无实证,府衙甚至没有派过人来查看流民的灾情。前些时日我问过殿下,他从未曾听过四平州的灾情。这样的事情,真的单纯是靠瞒就能瞒下来的么?”

“若是有心,也不是不可。”苏鸿信垂下了眼眸。

“我还有一个问题。”

“行儿,若是陈年旧事,就不必再刨根问底了。”

“不是陈年旧事。事关鹿儿——”

苏鸿信猛地抬眼看着她。

“鹿儿的家人真的是因为饥荒而死的么?”

“是。”

“你骗我……”

“我——”苏鸿信叹了口气,“我是在保护你。”

“可我身处其中,若是对一切一无所知,难道不是更危险么?”

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开始落下,冰凉地落在脸上。苏鸿信静静地看着她,白色的水汽从口中喷出,他缓缓道:“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些流民,可是恭亲王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