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容伸手跟她拉勾,又摘下一朵粉色珠花,为她插在发间,二妞躲避着,乔容笑道:“你娘若是问起,就说这个不值什么钱,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二妞蹦跳着回家去了,乔容对素华道:“本来只是想帮宝来,过来这一瞧,我又敬重张大娘又喜欢二妞。”
“我也喜欢他们一家。”素华笑道,“看到张大娘的绣品我有了主意,回去跟绣坊掌柜说说,给宝来的娘一些活计,做好后送过去就行,隔几日跑一趟,不耽误照顾家里,又可贴补些家用。”
“还是素华嫂子聪慧,又能体贴人心。”乔容抱住她胳膊笑。
“痴长你几岁而已。”素华也笑,“今日功德圆满,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乔容嗯一声,三人回转,胡二不远不近跟着,绣珠说道:“怎么没见宝来的小弟弟?”
话音刚落,突听一个孩子在喊:“张天来又掉泥塘里了,成了个大黑泥鳅。”
随着喊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啪嗒啪嗒跑了过来,从头到脚都是黑泥,张着嘴露一口白牙,翻着白眼大声吼道:“三狗子,你敢跟我娘告状,我打死你。”
他身后另一个孩子追上来,从她们身旁跑过去,又有一大堆孩子跑着紧跟,嘴里吵吵嚷嚷说着, “张天来又要挨打了。”另一个说,“他是遗腹子,小时候总是生病,他娘舍不得打。”又有一个说,“二妞会打他的,背着他娘偷偷得打。”
素华忍俊不禁:“张天来,可不就是宝来的弟弟?”
绣珠笑道:“哪像个病歪歪差点没命的孩子。”
乔容也点头:“跑得飞快中气十足,看来这病好得很彻底。”
“这是老爷的功德。”绣珠回头看着黑泥鳅笑道。
“二叔父这样的功德数不胜数。”素华笑道。
乔容却怔怔得没有说话。
上了马车,方开口问道:“嫂子说父亲是被手下掌柜带累?果真吗?”
“你不知道?”素华诧异道。
乔容摇头:“母亲少见得慌张,脾气几近失控,夜里总失眠,我知道家中有事,却不敢多问。”
素华打发绣珠到马车外坐辕,压低声音娓娓说道:“你回来之前,老爷特意叫我到书房告诉我,说二叔父生意上有了难处,起因是掌管盐业的邱大掌柜,因他私自挪用银两给亲戚前往南越做货运,从中赚取回扣,结果在海上遭遇风浪,船被打翻,那人避居南越不归,邱大掌柜不敢对二叔说实话,只私下里筹款,因数额巨大,耽搁了盐课,惹恼了盐政官,具本上奏废了二叔的盐业总商。盐业是二叔的主业,十之七八的银子投在其中,导致二叔父面临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