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衣衫,淡黄的薄裙,二姑娘没说话,孙太太对乔容道:“她个子高,梳垂花髻,四儿可会?”
乔容忙说会,孙太太满意点点头,对崔妈妈道:“我那支金步摇给她送过来。”
送走孙太太,二姑娘松一口气,指着衣桁上那套衣裳:“那不就是灵芝的装扮?”
“灵芝的裙子是鹅黄,姑娘这个是淡黄,十分雅致。”乔容笑道。
“黄裙子金首饰垂花髻,每一样都不是我喜欢的,可我娘就是这样,她给你定了一切,你只有照着做的份。”二姑娘愤然道。
乔容想着孙太太的话,羡慕二姑娘有娘亲疼爱,不明白她为何对孙太太不依不饶。
二姑娘突然不耐烦起来,摆手道:“你不用在这儿陪我了,吃饭去。”
乔容往外走着,听到二姑娘自自语道:“是啊,我听话了,答应拜师了,你就过来哄我,午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人来?你以为我傻,说十岁以后才让我干活,我记得清楚,七八岁就踩着凳子做饭。”
次日一早,二姑娘照着孙太太的吩咐穿戴整齐,去隔壁澜院里拜见先生,叶先生板正严肃,令人一见心生敬畏,二姑娘拜了师奉上束修,拘束站着一动不动。
叶先生看着她皱了眉头:“二姑娘,站着的时候要肩背挺直,不要屈背含胸的。”
说着话给她示范,二姑娘笨拙调整着姿势,小声说道:“都这样好多年了,一下也改不了。”
叶先生就让她贴墙角站着,头上顶一本书。
正站着的时候,三姑娘进来了,瞧见二姑娘比她到得早,紧绷了一张小脸道:“你们来得也太早了些。”
“不早了。”叶先生端坐看着她,“三姑娘以后要早一些。”
三姑娘行过礼,叶先生让她写字,三姑娘拧眉道:“我不写字,我要画画,我要给唐哥哥画一幅画。”
咣当一声,二姑娘头顶的书掉了下来,大声问道:“有你什么事?”
“我喜欢唐哥哥,画一幅画送给他,你管得着吗?”三姑娘也喊了起来。
叶先生手中戒尺啪一声拍在书案上,厉声斥道:“吵吵嚷嚷的,都别吃午饭,二姑娘罚站,三姑娘罚写永字十篇。”
“阿香。”三姑娘尖声喊道,“告诉我娘去。”
过一会儿阿香回来了,进门说道, “太太吩咐,二位姑娘以后一切都听叶先生的,太太也听叶先生的。”又对叶先生道,“太太说了,先生爱打爱罚,她都不会拦着。”
三姑娘看一眼那戒尺,乖乖坐下写字,二姑娘蹲下去捡起书顶在头上,笔直站在墙角。
二位姑娘没有吃午饭,乔容与阿香也陪着挨饿。
下午的时候,三姑娘开始讨好叶先生,雪白的脸绽成姣美的芙蓉花,举着自己的字问叶先生,哪个好一些哪个不太好,问完了又认真重写,写好了噘着嘴撒娇:“先生,我想画画。”
“好啊,画什么?”先生眼角现出一丝笑纹。
“鸳鸯或者并蒂莲花。”三姑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