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梦了,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闹着要回来,要到绣坊里去找四姑娘,进屋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迎枕,问过于叔,说是四姑娘昨夜里送来的,少将军再没说话,一直这样坐着。”叶全说道。
她放轻脚步来到他面前,弯下腰看着他,两眼发直空洞无神,没看到她一般。
“唐棣。”她唤他一声,手握一下他手。
他的手痉挛一般躲避这他,她忙说道:“昨夜里我担心你,厚着脸皮过来看你,你没在家。”
他的眼眸动了动,看她一眼,脸埋进迎枕里不说话。
她在他身旁坐下,一手抚上他肩,“你跟我说句话,别吓我。”
他又躲了一下,她两手环住他肩,唇贴着他耳垂柔声说道:“再不理人,我可走了啊,再不来了。”
“为何要送一个迎枕?”他脸依然埋在迎枕里,艰涩开口问道。
“这个是我用过的,你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将它当做是我,抱在怀中睡觉,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踏实些。”她轻声说着话,羞窘得红了脸,“等我得空的时候,再给你做个新的。”
“还要做新的?”他抬起头疑惑看着她,“这个不是决别用的?”
“你要跟我决别吗?我还没想过决别。”她满是柔情看着他,“我想过了,我不去管将来,我只在意眼前,我无所顾忌一日,便喜欢你一日,我不想再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总是跟你吵嘴,总跟你说狠话,我们能在一起的时候,就高高兴兴得在一起,即便以后不得已要分开,也要心平气和得分开。”
“不要分开,我不和你分开。”他扔下迎枕一把抱住她,脸埋在她胸前哑声道:“我也想过了,乔财神不愿意让你嫁入官门,我不做官就是,我带着你回徽州乡下种田去。”
“好啊。”她笑了起来,“这倒是个绝好的主意。”
他安静靠着她,良久再度开口:“昨夜里,叶全把我带到花楼里去了。”
她愣了愣,随即狠命将他推开,大声道:“去了就去了,何必要告诉我?”
他看着她,唇角漾起一丝笑意。
“还有脸笑。”她咬牙指指他,起身向外就走。
他跳下榻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我那会儿累得昏死过去了,你在梦里看着我,满脸的醋意,跟这会儿一模一样。”
“我才没有吃醋。”她甩开他手,“时候不早,我该到孙府去了。”
他将她拦腰抱住了:“就是进去找了间客房睡了一觉,连姑娘的头发丝都没见着,至于叶全做什么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纱屏外有人不满哼了一声,随即想起笃笃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大力关上。
她松弛下来,看着他笑了,笑着说道:“大傻子,我不过说几句狠话,你就发了疯一般骑马乱跑,害得大家伙都为你揪着心。”
“哪些大家伙都替我揪心了?”他抱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