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欲言又止,摆手说声去吧。
乔容回到屋中,坐下来长长吁一口气,仔细回想着孙正义和孙太太说的每一句话,这一对夫妻究竟是恩爱还是虚伪,她且不管,她想着孙太太所说,拿出压箱底的宝贝,去为孙正义换取前程。
什么样的宝贝?又是什么样的前程?
她又想,孙正义担忧吵着孙太太,可以住到厢房里去,为何非要住到崔妈妈院子里?那个院子里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孙太太是真的相信了他的借口?还是假装相信?
呆坐着出一会儿神,起身拿过绣样,一幅一幅仔细看着,给二姑娘挑选合适的图案。
除去午饭时略微小憩,一日都在忙碌,待到小公子差人来换,搁下手中绣绷向窗外看去,日头已经西坠。
甩几下酸麻的手腕站起身,咕咚咕咚喝几大口水,照着镜子补一些灰粉,匆匆来到屋门外,两眼触到天光,便觉刺疼难忍,闭了眼,两行眼泪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树后躲着的人影疾步冲过来,手攥住她手臂,轻声问道。
“没有哭。”她笑道,“绣了大半日的花,出屋门见到天光,眼睛有些酸疼。”
“那就进屋说话。”他抬手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泪,“以后少绣些花,别坏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你放心,我挺注意的,今日是因为想多做一些,忘了停下来歇息。”她睁开眼,看他神清气爽的样子,笑问道,“睡得好吗?”
他不满道:“一个枕头就把我打发了,还敢问我睡得好不好?”
“不好吗?”她嗅着他身上隐约的清香,是刚沐浴过的香气。
“睡得死沉。”他挠头道,“我也太好打发了,我恨我自己。”
乔容就笑,笑着冲他仰起脸:“快看看我,我去见小公子的话,用不用补粉?”
“仲瑜读书倦怠,刚刚睡着,他没有找你。”他冲她挤一下眼睛,笑得有些顽皮。
“又诓骗我,真是的。”她白他一眼,牵着他手进了屋中。
刚要问喝水吗?被他一把抱在怀中揉了几揉,软着声音说道:“不许动,早起拿大迎枕糊弄我,这会儿换你替大迎枕了。”
“三岁孩子吗?”她嗔怪着,“我有好些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