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乔容说道,“来回的路费,食宿,再打点一下刑房的人,我觉得够了。”
“够够够。”韩管家也忙附和道。
韩管家去后,小公子看向乔容:“我大略看了一遍账本,确实如二姐姐所说,我们家出项远大于进项,我准备卖掉宅子,辞退没必要的下人,全家人住到大马弄的院子里去,你觉得如何?”
“奴婢觉得甚好。”乔容说着话心中愕然,都以为小公子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如此清楚明白,他并没有沉溺于家变的打击,而是迅速着手为孙府安排退路。
“下人们除去韩管家,陈叔,你,朱大娘,阿香,厨房中的主厨苏妈妈,其余人每人多给半年月例,全部辞退,你帮着我登记名册发放银两,卖宅子的事交给陈叔。”小公子说道。
乔容点头称是,二人正一一查对人名核算银两的时候,陈叔回来了。
他疾步上了楼,擦着额头的汗珠道:“回禀小公子,常州那边都安顿好了。”
“怎么个安顿法?”他诧异问道。
“一直没捞到二姑娘的尸首,许家答应为二姑娘立衣冠冢,一应丧葬礼仪绝不怠慢,二姑娘身后该有的哀荣都有,二姑娘是元配,姑爷再娶即为续弦,许府跟孙府永远是亲家,逢年过节常来常往,许府还说,没看护好二姑娘,是他们的错,葬礼之后,会过来送厚礼赔罪。”陈叔回答。
小公子皱了眉头:“这些都是我娘交待你的?”
陈叔回答说是,他摆摆手:“你不必再管常州许家的事,许家再有人来,我跟他们说就是,眼下卖宅子最为要紧。”
陈叔呆愣问道:“为何要卖宅子?”
“老爷因为杀人罪被免职关押,韩管家已经到了江宁,太太有些神志不清,孙家如今祸事连连,我决定将宅子卖掉,手中有银子,方可抵御更大的祸患。”小公子简短说道,“你到外面找几位可靠的掮客,就说孙府要卖宅子,有愿意做这笔买卖的,就带过来见我。”
陈叔依然呆愣站着,小公子说声去吧,他方醒过神下楼而去。
乔容追了出来,递给他一锭银子,笑说道:“陈叔出去路过清风堂的时候,帮我订二十大包驱疫避瘟香,让伙计送过来,可好?”
“一包半斤,二十大包可就是十斤。”陈叔忙问,“确定要那么多?”
"确定要那么多。”她笃定点头。
陈叔痛快说好,脚步匆匆向外。
她转身上楼,继续帮着小公子核算,末了问道:“叶先生是去是留?”
“钟府预备着给姑娘们请一位西席,早就属意叶先生。”小公子说着话站起身,“走吧,瞧瞧叶先生去,顺便到各处走走。”
先去了仁寿堂,孙太太依然在沉睡,杏花热切对小公子禀报说:“太太醒过一次,吃了小半碗粥,遵医嘱喝了安神汤后,就又睡下了,奴婢瞧着,精神好了些。”
小公子点头说很好,杏花就咬着唇笑。
出来的时候,乔容问道:“太太喜欢让杏花在身边侍奉,小公子为何要辞她?”
“心术不正。”他说道,“让朱大娘伺候我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