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敬仰他,就像敬仰神明一般。
然而,这位神明在她遭受灾祸时并没有任何动容,就如同真正的神明一般。
他们高高在上、令人景仰。但正因为此,所以遥不可及。
神仁慈而明智,但对待凡人同样也冷漠无情。
这时候,另一位同样威武似神明的男子正在宫中辞别主上。
纪直俯下身,对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臣,定会为您分忧。”
语毕,他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开大殿。
陈除安和尖子都在门外守候着,瞧见他出来,便问有什么吩咐。
纪直一面走一面说道:“让我料理皇家春猎之事。届时,你们都与我一同过去。”
“是。”二人皆是听令的。
“另外,”纪直说着,取了尖子送上来的帕子擦手,道,“还得替那个废物太子料理一件事。”
大虚现下的太子名叫庄思恪。身为堂堂太子,庄思恪在皇后的牵线下获得了不少前朝大臣的支持,只是,在纪直眼里,他也不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这一次是皇帝私下召纪直过来。他刚接旨就知道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庄思恪的这件事,倒还要从前文出场过的昭玳公主庄思宜说起。
庄思宜虽为一介女流,但在皇子皇孙中,却从来不是个叫人省心的。
仅是因为庄思恪忘了她生辰这一茬,她便公然告了自己兄长一状,说他在宫外强抢民女,且行暴虐之事。
这暴虐,说起来倒也真是非同一般。
他将那抢来的女人折断了手脚。
“强抢民女,已足够他失去民心。”庄彻说着,将手中的笔砸了出去,吓得他的鹦鹉展翅飞上了房梁,“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还如此惨无人道!”
纪直立马跪下:“龙体要紧,望圣上息怒。”
“纪直,”庄彻道,“百姓那头,我已经令当地知府下去办了。只是,太子那家伙,自己手下还有数人知晓此事。这是一般人动不了手的。让他自己办,我怕不够干净。”
又是杀人。纪直领着陈除安和尖子挨个提刀去那些人的府上。
他做的,历来就是这种脏手的活。
那些个该死的都是太子手下的人,平日耀武扬威惯了,见着纪直脱口便骂“阉人”。纪直懒得理他们,毕竟被骂一两句也不会掉肉。
他照样迈开步子跨进门槛。觉察到那些待宰的猪羊脸上藏不住的恐惧,以及他们口中更难听的辱骂,纪直偶尔会忽然想起托托。
不错,残缺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