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候:“我已将江南所有的名医都请了,可是他们就是看不出是什么病,有的人把了脉连方子都不肯开。要不是靠着张简斋这一日一贴的保命方子,怕是早不成了。”

张简斋在江湖上的名声是靠行医得来的,江湖上给他的名号是一指断生死,如果连他都没办法,那这病也可以说是无药可救了。

左轻候又继续道:“本来张大夫也是不肯救的,可是,可是他……”

左轻候还没说完,后面就走来一人

。这人面容清瞿,目光炯炯,冲着楚留香点了点头,大概是出于礼貌,也向着成默点了点头。

接着从小瓶子里倒出了一颗丹药:“二爷快吃了吧。”

左轻侯也是很信任这位大夫的,吃下去之后才问:“这是什么?”

张简斋:“护心丹。”

这原本是极好的药,这是此时此地此场景,左轻候的心却凉了半截:“难道?珠儿她!”

左轻侯脚步乱七八糟地往后堂跑,这明显是人快不行了的症状。楚留香和成默对了一眼也往后跟着跑。

还没到左明珠房间看着这一路垂头抹泪的丫鬟就能看出是出了大事了。

左轻侯大呼女儿,看着床上那苍白憔悴的人,他一口气哽住,双眼泛白,眼看就要跟着去了。

楚留香上前,一股内力送到左轻候体内,左轻侯连连喘了好几口,然后嚎啕大哭,一个头发斑白之人,哭的撕心裂肺。

这个时候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无法起到安慰的作用,到底有多痛苦,只有失去亲人的人才能明白。

楚留香见人如此,心里也很是难过,怕左轻侯一时想不开,就一直陪着。左轻侯如同傻了,坐在左明珠身边一动不动,直到几个人把左明珠抬出去时,他突然起身,拉住左明珠一只胳膊。

老管家哭着过来劝:“二爷,不可啊,您得让小姐入土为安呢,您不能再哭了,要是小姐听见您哭舍不得走,就不肯去投胎了,您得想开啊。”

左轻侯此时脑子混沌不清,只是哭的震天动地,眼看着家丁把左明珠带走了。

他哭的坐在地上,大概是张简斋那颗护心丹的作用实在太好了,左轻候虽然悲痛欲死,却怎么也哭不死,每每觉得自己就要一同去了,就有一股力量把自己拉回来。

天渐渐黑了,伙计们的手脚很利落,很快挂满白布的灵堂就布置好了,左明珠的棺材放在中央,左轻侯则靠着棺材坐着,一旁站着楚留香。

左轻侯不吃东西,自然也没有其他人要吃,但活人不吃,死人的供品却不能少,还需要蒸几个馒头才行。

成默前几天刚忙完类似的事情,对于这些东西比较熟悉,也跟着帮忙,说是帮忙,但是用他的地方很少,毕竟这么大一个庄园下人那么多,也不差他这一个。

他只是不愿意看到左轻侯那么难过的样子,想往出躲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