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每一个喜爱他容貌的人,那些人的嘴脸在他看来都无比丑陋。在他父亲的罪恶感与愧疚导致的无节制溺爱下,他开始不定期地出门,利用自己的相貌邀请陌生少女,然后命令保镖将其杀死。
何时才能停止?
要等到不会为自己的相貌动心的少女出现为止。
一次次看到不同的少女倒在血泊中,她们的神情无一例外,都与那个女仆被他的父亲处死时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
……真叫他恶心。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大概是他手上亡魂的重量终于足够多了,游艇突然爆炸的时候,他感到意外,接着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等待自己肮脏的血脉化为灰烬。
然而一切总是不随他愿。
那个忠实又愚蠢的保镖救了他,让他没有被炸死。
那个动机不明的未知生物救了他,让他没有被溺死。
当他以为能够虚弱而死,快要迎来解脱,结果他又没有死。
“……”他睁开双眼,看到低矮的木制天花板,身体沉重如同千斤,四肢乏力,一阵耳鸣袭来,头痛得厉害。
眼睛酸涩,大脑也迟钝得无法进行思考,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床旁边多了一个套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检查打点滴用的吊瓶。
“……在……哪?”少年极力发出的声音,嘶哑又细微。
白大褂男人弯下腰,听少年重复了一遍问题,简短地回答:“在船上。”
船上……在船上……船……
少年眼中无神,思考仍旧缓慢,直到白大褂男人等得不耐烦,打算离开,少年才出声道:“……她……她呢?”
“它?”白大褂男人露出戏谑的笑容,“我们老大也想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是和它一起的,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少年语塞,“……不知道。”
为什么要救他?该如何称呼?是什么生物?少年一无所知。
白大褂男人不相信少年的答案,正要追问,嘈杂声穿透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木制结构,令他仰起头,对着声音的来源抱怨道:“……又开始了。”
“什么?”少年问。
“没什么。”嘴上这么说,白大褂男人的神色却变得显而易见的焦躁,似乎是想即刻赶去制止噪声的源头。
临走前,白大褂男人意义不明地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令少年感到头皮一紧。他看过太多次类似的,包含欲念的眼神。
白大褂男人没有真的对他出手,可能是碍于某些主观原因,也可能是碍于部分客观因素,毕竟他是医生,应该最清楚少年目前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折腾,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
船老大的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