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衡之不言语,她摇了摇头,又道:“这天底下没了父母的人多了去,怎么,就她白云霏不一样?对,她是不一样,她虽没了父母,却还有个疼爱她的祖母,从小也是锦绣堆里养大的,从未缺吃少穿,已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活得要好了。若像她这样的还不知足,那你让那些无父无母缺吃少穿的人又该怎么办?我便是同情,也该是更同情他们,而不是她白云霏。”
江衡之喃喃:“不是这么回事……”
元月晚冷笑:“以往我不与她计较,已是我最大限度,你若再敢要求我些什么,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说罢,她抬腿就走。走了没两步,她心里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便又转身对江衡之说道:“你放心,等过几日我们上京了,这一别,我与她怕是再不会相见了,到时候你与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不必写信告知我,我也不想知道。就当,咱们没见过吧。”
江衡之一愣,才欲开口叫住她,却见一群人悠闲骑马过来了。为首的陈烺自马上俯下身,望了脸色不大好看的元月晚,他挑眉问道:“我听说那边有人在打马球,打算过去瞧瞧热闹,你去不去?”
元月晚正不愿与江衡之独处,便一口答应了:“去!”她干脆道。
陈烺一点头,又问她:“会骑马吗?”
元月晚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侮辱了她:“当然会了。”她昂首道。
陈烺再度点头,扭头冲一旁的陈炼说道:“你下来,跟长风同骑一匹。”
“欸?干嘛让我跟长风同骑一匹啊?”陈炼撇嘴,“你怎么不去跟长风同乘?”
陈烺淡定答道:“你的马个头小一点,更适合表妹。”
陈炼一向不大会反驳他这位哥,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乖乖从马背上下来,去跟林长风同乘一匹了。
这边元月晚也不客气,撩了裙子,熟练地翻身上马。
陈炼这才转向了江衡之,问道:“江兄可要同去?”
江衡之看了眼元月晚,她手握缰绳,正调转马头,压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他只好笑笑,说道:“我就不了,还有点事,你们先去吧。”
陈烺也不客气,便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罢也驱马跟上了元月晚。
江衡之看着他们一群人策马而去,一时只觉得心中空荡,纵有百般滋味,此时也如同嚼蜡。
马球场就设在离江堤不远的一处平坦地上,还未走近,就听见场内传出的阵阵叫好声。
一下马,陈烺就看见白府的三公子白云升坐在了场地边,歪着半个身子,很是悠闲自得地饮着一杯茶。
他便问元月晚:“你的那位表弟,怎么不去上场?”
元月晚也瞧见了白云升,她这个表弟,正是她三舅舅的独子,打小就不爱说话,如今长大了,更是沉默寡言,自己一个人就着一壶茶,便能坐一下午。就元月晚所知,他唯一的爱好便是下棋,再者,就是打马球——他看着别人打。
因此元月晚道:“他是不会上场的。”说着她又看了眼陈烺,“你呢,你要上去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