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晚间,越国公府自是热闹不凡,一大家子的人围坐临水花厅之上,举杯畅饮,言笑晏晏。
饭后回房,原本越国公府是为她收拾了间院落出来的,但宋金玉在看过元月晚的住处后,坚持要与她住一处。她是客,又来日可期,其他人当然没有意见。
“你果然喜欢竹子,无论是在越州还是在这里,屋后都种着竹子,就连这院子的名儿,也还是叫作竹里馆。”沐浴后,宋金玉披散着头发,坐在廊下纳凉,冲同样装扮的元月晚说道。
元月晚翻给她一个白眼,摇了团扇,在一旁坐下。
“如何,这进京的第一天?”她问,声音被扇子扇得忽远忽近。
宋金玉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愧是京城。”
元月晚抬了抬眼,她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全称赞,还带着那么一点,轻蔑?
“不喜欢?”她又问。
宋金玉笑:“不瞒你说,踏上京城这片土地的第一脚,我就想返航回越州了。”她一手撑了下巴,任由发丝垂落,“我忽然觉得,以前的那些快活日子,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她轻笑。
元月晚没有接她的话,只靠去了那美人靠上,仰头望了夜空,繁星满天。
第二日,元月晚正在房中打点着要送给各房的礼物,宋金玉帮她打下手,忽听得窗棱被敲得咚咚响,她们抬头,那窗外站着的却是个年轻公子哥儿,清秀俊俏的一张脸,笑起来左边嘴角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元月晚如何且不说,宋金玉却是看傻了眼,这是观音大士身边的金童吧,生得这般好样貌。
那“金童”冲她们笑:“妹妹回来了。”
元月晚也笑:“三哥。”
宋金玉终于回过神来,哦,原来是元月晚曾夸下海口,说她三哥元月清是家中兄弟姐妹里生得最好的那一个,放眼整个越州城,都没有人能在长相上越过他去。起初她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她不得不承认,元月晚偶尔还是会说真话的。
元月清的视线一转,从宋金玉身上略过,又回到了元月晚的身上:“想必这位就是宋小姐了吧?”
宋金玉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明快地承认着:“不错,我和晚晚情同姐妹,又认了她母亲做干娘,如今我也就不客气了,也称你一声三哥,还请不要见怪。”
元月清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怪道她每每来信,总会在信中提到越州也有个‘元月英’,现下我可是明白了。”
宋金玉也很懂,她一本正经道:“不错,当年我与三妹妹也是相见恨晚。”
元月清笑着,也不进来,隔了窗子,他说:“前几日太学有事,没能及时赶回来,妹妹可不要因为这个就少给我东西啊。”
元月晚随手拎起一旁的盒子,也笑:“三哥未免也太小瞧人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她将东西递出窗户,“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屋里的丫头们多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