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虽与元月承不大亲近,但到底是自己的兄长,年少的时候,也曾同他一处玩耍过。如今他人死灯灭,尸首也被活化成灰,洒在山林,连个凭后人吊唁的墓地墓碑都没有,叫人如何不伤心?
“我大哥,”她笑得艰难,“真是叛国了吗?”
这话陈烺却不知该如何作答。若说没有,从元月承帐篷里搜出来的与燕国人的往来书信是什么?甚至连他的近侍都在严刑拷打之后承认,他家公子与燕人私下往来。可若说有,他一个越国公府大公子,有妻有女,待立了功勋,回去便可承袭爵位,又何苦来这一遭?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陈烺觉得这事儿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可偏生人证物证又明明白白都摆在了那里。
见他不言语,元月晚也自知问得唐突,便主动说道:“罢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陈烺却皱了眉,凑近她,却不是要亲近,反而压低了声音,问她道:“你父亲在越州,可有消息?”
元月晚心里一咯噔,她看向陈烺,道:“不瞒你说,自打我进宫后,消息全断。只是偶尔听闻宫人碎嘴,提上一句,也无消息。我想着,我爹娘定是早得了消息,这样的罪名扣在头上,岂能白白承受?他们在越州多年,要躲藏起来,也非难事。”
陈烺思忖着点了头:“希望如此。”氵包氵末
话说到这里,元月晚终于想起一事来,问他道:“你这一次去北境,可有受伤?”
见她终于知道来慰问自己了,陈烺顿时眉开眼笑:“沙场拼杀,哪有不受伤的?”
元月晚一听就紧张起来了,她又要起身:“伤得可要紧?”
陈烺哪舍得放她离开,搂着她腰身的手又紧了紧:“不妨事,都好得差不多了。”
元月晚与他面对面看了,长叹一声:“我小的时候,我爹经常率兵出战,身上大大小小,许多伤疤,有的消了,有的就永远留在身上了。每每受伤回来,我娘都心疼得要死,却一边骂,一边还叫孙大夫配药。”
她说着笑:“好在你没这个烦恼,不会既打了胜仗,回家来还要被劈头盖脸骂上一顿。”
陈烺握了她的手,静静笑道:“那不是烦恼,那是一种幸福。”
只他这一句话,就叫元月晚一瞬红了眼睛。
她撇过头去,好笑道:“真是个傻的。”
陈烺笑着去呵了她的腰:“你再说说,谁傻?”
元月晚忍俊不禁,扭着身子去抓住他的手。
陈烺顺势反手抓了她的,握在掌心细细摩挲。
“晚儿。”他唤道。
“嗯?”
“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元母妃?”他笑眯眯地问。
第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