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叹息,拍了拍她的手背:“傻丫头,这实非上策啊。”
宋金玉闻言,终于失声痛哭。
安抚好了宋金玉,元月晚仍由陈烺带了出来。宫道漫长,路边石灯笼亮着点点的光,拉得两人身影老长。
“其实你大可不必与她说那番话的,”陈烺叹气道,“有我在,我还护得住你。”
元月晚侧头看了他,笑道:“我知道,我那般说,也是以防万一,万一哪日我不在了,她还能撑得下去,不必为了我而自苦。”
陈烺站定:“什么叫万一你不在了?”
“我这是玩笑话呢,”知道他是多心了,元月晚笑道,“不过打个比方。”
“这种玩笑以后不许再提了,”陈烺牢骚道,“太不吉利了。”
元月晚觉得好笑:“原来你也信这个?还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陈烺眼睛一瞪:“这不是信不信,只是你不许再说了。”
今夜他居功甚伟,元月晚也不愿过分打趣他,笑一笑,也就罢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在合宫夜宴之上,瑶华殿宋婕妤一曲《水调歌头》,博得满堂喝彩,圣上龙心大悦,复恩宠,赏金银,当夜就宿在了瑶华殿,一众宫妃或是羡慕或是嫉妒,也都改不了宋婕妤重得圣心的事实。
掖庭宫的宫人们趁着浆洗间隙,也说起中秋夜宴上的事来,便有人说道:“这下拾翠殿的那位可要不高兴了,这些时日以来,圣上大半都歇在了她宫中,如今给瑶华殿的劫了去,怕是鼻子都要给气歪了。”
“何止是她鼻子要气歪?”又有一人说道,“凤仪殿的正宫娘娘也要气死了吧。这谁都知道,每逢初一十五,圣上可都得遵祖制,往皇后宫中去歇息的。如今倒好,先一个元昭媛,又来个宋婕妤,都给圣上从皇后那抢了走。”
“嗐,要说起来,还不是圣上自己的意思?可没人拿刀架了他脖子要他去的。”
“可外头都传言,那位元昭媛和宋婕妤,都是狐狸精转世呢,为的就是迷惑君心,大乱朝纲。”
“说起来,那两位都是从先前的越国公府出来的,哎,你说,那她们会不会……”
元月晚听得分明,那帮人分明就是在编派自己,她也懒得去辩解,任由她们说去,自己只专心晾晒了衣物。
孙姑姑听得耳边嗡嗡,极为不耐烦,才要说上几句,就见院门口进来两三人。她定睛一看,领头的还是长安殿管事钱公公,吓得她慌忙从小竹椅上起来,行礼问安。
钱公公生得慈眉善目,也不似一般管事太监端架子,他看了这一院子的人,向孙姑姑笑道:“太后娘娘有旨,宣元月晚进长安殿问话。”
孙姑姑慌忙叫了元月晚过来,又向钱公公笑道:“公公,人在这里了。”
钱公公并不是第一回 见着元月晚了,稍稍一打量,见她如今一身粗布衣裳,虽是宫女打扮,却依旧素净淡雅,清丽如雨后白牡丹。
“元姑娘,请吧。”钱公公对她甚是客气,一如当初她还是越国公府大小姐的时候。
元月晚才要走,元月柔就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和元星妍一边一个,抱住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