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愣了下,他倒是当场见识了那一贯深居简出只以大方得体示人的大太太,如何当地打滚撒泼,要赶他走,要留住三小姐。只是这话他却不知该如何说给大小姐听。
他不说,元月晚只看他的神情,也就明了了。
“所以我让你带上的东西,还是有用的吧?”她笑问。
陆凌点头。
孙不疑却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钱。”陆凌看了他,言简意赅道。
大太太看他当场拿出了一匣子的银票,眼睛都直了。陆凌当然不清楚,要养活一家人要多少钱,在他看来,喝溪水食野果也能活,所以压根无法理解,那些人对钱的渴望。
有了钱,大太太自然就松口了。在陆凌看来,先前大太太口中对三小姐的担忧,分明就是假的,南下危险重重,环境更是艰苦,只是这些,大太太再绝口不提,与她那位表兄一起,专心数钱。
三小姐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她去写了封信来,封好交给了陆凌,并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她姐姐。
陆凌想,即便她不这样说,他也会的。
元月晚看了元月英写给她的信,和往常一样,她的信写得是又臭又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都往上写,比如她们的小侄儿一手打翻迷糊,全撒在了表叔身上,看得她几乎都要笑出声。
也就是元月英吧,这种时候还能逗她笑。
“前途未测,命运多舛,只盼你我姊妹终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山高水远,江湖再见,望珍重。”
元月晚合上了信,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去,山南水北,何时才能再相见啊?
陆凌掏出火折子来,就在院中烧掉了信,又挖坑掩埋了。
元月晚问孙不疑道:“如今北境是个什么情况?”
孙不疑这两年徘徊北境,借着采药行医的名头,也探听了不少事情,便道:“如今云州还是成王殿下主事,他虽残了一条腿,但自从那一役后,他对燕国的仇恨是深深种下了,怕是不灭燕国,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所以此番大梁遣嫁郡主,云州驻守的军士都十分不满。”陆凌说道。
“大梁遣嫁郡主入燕?”元月晚深感意外,“怎会这样?”
陆凌道:“这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燕国送了一位公主进京,为表两国友好,圣上遣嫁一位郡主,也是意料之中。”
这些元月晚全然不知,可见山中这些时日,实在是闭塞了。
“既是遣嫁郡主……”元月晚计上心来,“这倒是天助我也。”
陆凌和孙不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