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假意看了一眼,又问琼华郡主:“陈妃,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琼华郡主自己还纳闷呢,但太子妃问话,她又不能不答,只好先站了起来,眼睛却是看着身侧的元月晚。
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让琼华郡主这个小倒霉蛋上的,所以元月晚站了出来,给太子妃行礼后,她脆声道:“启禀太子妃,昨夜之事,实在是流云轩的人欺人太甚,她们堵在闲月阁的门口,对我们的人破口大骂,那些话奴婢真心学不来,实在是不堪入耳。”
那叫萍儿的宫女转头看了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元月晚只当没瞧见,继续说道:“我们闲月阁的人都是嘴笨的,吵又吵不过人家,没的法子,只能刀剑自保。不过,奴婢从未有过要伤人的心思,只是想要吓一吓她们,还我们闲月阁一个清净而已。”
“你都把我头发削了!”萍儿忍不住伸手指了她大叫,“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元月晚对她视若无睹,只向太子妃说道:“太子妃请想一想,我们闲月阁的人都是从梁国来的,本就是为了两国友好,小家安才能安大家,这种情形下,奴婢如何敢擅动干戈?”
她说着泫然:“想我们千里迢迢来到燕都,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只想在这宫里求得一处清净之地,安稳度日,也就罢了。不成想太子殿下不过来闲月阁过夜一次,就引得孙良娣如此大怒,使人来闲月阁大吵大闹,全然不顾皇族颜面,也未将梁国的脸面放在心里。若是如此,”她说着跪下,“还请太子妃向太子殿下劝谏,为保闲月阁安生,往后还请殿下别再往闲月阁去了。”她行大礼拜倒。
她这番话说得琼华郡主眼泪汪汪,不禁也跟着跪了下来,看着太子妃哭道:“我竟不知自己会惹得孙良娣如此不悦,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要太子殿下到闲月阁了,呜呜呜——”
孙良娣被这主仆二人的这般做派气得额头上青筋凸显:“你们——”她指了这地上跪着的两人,却说不出话来。
太子妃曹氏心里直感慨,怪不得先几日太子曾对她说,莫要小瞧了闲月阁的人去,今日她算是明白了,那闲月阁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快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苦闹得这般?”她笑道,使了个眼神,叫自己贴身的宫女去扶了那主仆二人起来。
“进了这东宫,大家就都是姐妹了,是要一同伺候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和善笑着,她向琼华郡主说道,“你呀,真是年纪小,不会说话,太子殿下也是你的夫君,好端端的,怎么还说起了不要殿下往闲月阁去的话呢?这种赌气的话,往后可不要再说了。”
琼华郡主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太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到底都意味着些什么。
她不明白,元月晚却是明白的,太子妃也明白。她踱步到元月晚跟前,细细打量了一回后,说道:“陈妃年纪轻,很多东西还需要你们来教导,言行举止更是要注意了。”
元月晚低了头,应了声“是”。
“行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归座后,看了大家笑道,“我才也说了,大家都是姐妹,尽心尽力伺候好太子殿下方为正经,往后再有闹事者,决不轻饶。”
“是。”众人齐声应道。
孙良娣原本还想借着太子妃来教训教训琼华郡主,没想到被一个小小的宫女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形势,这叫她如何不气?才从太子妃宫里出来,她便甩给琼华郡主一个白眼,带着她的萍儿,使劲跺了地走远了。
元月晚和琼华郡主看了她的背影笑:“也不怕给地砖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