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好像……有些明白了。

回到203房间,伯西恺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撤掉束缚着呼吸的黑色领结,随意挂在一入门的衣架上。

衣架下有两双干净的一次性拖鞋,其中一只在鞋拔上隐隐能瞧见压痕。

王英才听到开门声,从床上半坐起来,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警惕性的看着伯西恺。

伯西恺没有理他,目光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最终落在洗浴间中。

“哥们儿,我不太习惯和人睡在一起,要不我打地铺吧。”王英才提议着。

“不用,我一会儿去楼下休闲区。”他随口应和,推开洗漱间的门,在走进去的时候露出半截身子和精锐的右眼。“走之前,我会把你的房间上锁,拿走你的房卡。”

“……”王英才。

“放心,明早六点,我会给你开门。”

王英才脸色又青又白,最后什么也没说的偏过头去看角落。

但伯西恺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目光移至摆放在门口的拖鞋,轻笑:“鞋子的味道如何?”

王英才牙关紧合,好像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吃痛的“嘶”了一口。

再想回答的时候,却看到禁闭的淋浴室门,拉的毫无缝隙的帘子。

银灰色的把手拧动,水流顺着喷头倾洒而落。

沿着他的发丝、沿着他的眉峰、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尖瘦的下颚和性-感的喉结。

伯西恺伸手理了一下低垂在面前的头发,全部一股脑拂在后面,闭目之间,水珠在他黝黑的睫毛上汇聚成小小的凝露。

耳边是自上而下的温水,落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却冰冷的像是酒店外面两日未停的暴雨。

无形之中,似乎这些水流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扼制住他的嘴巴。

多年前男人浑厚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说了一句让他记了一辈子的五个字。

“瞧,这是艺术。”

而他的面前,是鲜红一片,是死亡的欢愉,是堕落的深渊。

伯西恺关上水龙头,趴伏在瓷白水池边。

抬起头时,发尾低垂,带着潮湿的水意。

另一端的镜子被热气沾染的雾气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他自己的脸部轮廓,却看不真切。

也正是因为这模糊的镜面,伯西恺隐约瞧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在微抬下颚,笑容邪气。

整个淋浴间里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但是镜子里的自己却开了口,发出室内第二个人的声音。

“嘻嘻嘻嘻。”

镜子里的人笑着,分不清男女,却时而尖锐时而沉闷。

伯西恺凌目冷对,伸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留下几道白痕。

笑声随之消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