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合和阵的确威力非凡,不过神霄合和阵长于攻袭仙门之人,用作除妖镇魔,在本门阵法之中,才刚刚排得进前十。而都天曲商阵恰恰相反,此阵遇煞则强,遇罡反衰。九天九地归元阵除妖镇魔厉害是厉害,可是代价太大,而都天曲商阵,只用五人修为便可催动玄关,我说它是镇魔除妖第一仙阵并无半点夸大。不过——”黄玉笙目光扫过众人,道,“此阵戾气诡谲,一旦阵局成型,不可轻易撤阵。若关门遭受攻袭,阵中五人万不可分心,否则阵内阴阳逆转,恐怕会反噬布阵之人。万一此刻阵局崩溃,聚于阵中的罡炁便会四散开去。此刻不光是邪魔歪道,便是仙门弟子也会为这罡炁所伤了。”
灵毗上仙道:“当初我师姐创出此阵,算出这阵法戾气非常,本来是不打算传与后世的。是我觉得可惜,这才劝她将这阵法收入《神武真经》,只传后世掌门,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施用。”
藏法神秀对黄玉笙说:“看来真是天意使然。在这紧要关头,贵派恰恰有两名弟子仙根属乾,非但如此,这位小兄弟竟然做了鸠尤神剑的主人,正好可以布局都天曲商阵。希望仙门可以顺利渡过此劫吧。”
这镇魔大会直开到晌午才告一段落。白泽观一众回了房,除掌门李冬寻,各个都满腹怨气。阿群道:“师父,那黄玉笙也太过分了些。我们与她重明观本该平起平坐,师父你只说几句客套话,她竟当了真?”
李冬寻睨她一眼,道:“我们白泽观现在比不得从前。她爱吆三喝四,便由她去好了。”
阿群还要说话,阿君却道:“阿群,师父自有主张,黄掌门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过去太师公还在的时候,她便很是跋扈,我们白泽观遭遇这许多变故,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
阿群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模样。”
李冬寻瞪阿群一眼,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我们白泽观恐怕还有上官龙余毒未净,这些脸面上的事,还不值得我费心思。阿群,本来你入门比我还早,现在虽然做了我的入室弟子,我时时与你体面,你也该有些长进才是。方才在毕方殿上,你喜怒形于色,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心有怨气,亏你还有一百余年的修行,也不怕人笑话!”
阿群登时垂面不语,阿君道:“师父,你莫生气。阿群也是替你不平,虽冒失了些,到底是为白泽观好。”
李冬寻抬头看向窗外,道:“为白泽观好?我们白泽观出了上官龙、韩中直和窦虎这些个叛徒,以致门庭凋零,你们当真以为朱雀仙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我心里便好受?可是你们只去想想,我拿什么跟人家争?真为了一时爽快压她一头,叫你们一马当先,岂非让你们去送死?人家大弟子是鸠尤神剑的主人,新收的弟子又是极乐仙姑的血亲,最近才刚收得五麝神鼎,更何况,人家重明观本就长于布阵。说来说去,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朱雀仙子,谁又有本事指点江山?”
阿君道:“师父说得是,黄掌门要逞威风,直由她去便是了。不过师父,弟子愚钝,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望师父点拨。”
“但说无妨。”
“今日在毕方殿上,天枢道长明明表态,一切谨听黄掌门安排。可是黄掌门部署完毕,他却突然说什么万一都天曲商阵为邪魔所破,我们仙界总该备条后路才是。师父,天枢道长莫不是有所指?”
李冬寻思忖道:“其实前些日子在丹霞山上,天枢道长私底下曾与我会于后山,重提去年星变种种细枝末节。我本来以为,去年背叛我们仙门的是上官龙,可是经他提醒,似乎另有其人。”
阿君道:“其实上官龙和韩中直与南淮常氏兄弟多有往来,而常氏又与魔界关系密切,本来弟子也想当然,认为去年出卖仙界的是他们。可是转念一想,当日上官龙谋反篡位,竟无魔界中人接应,岂非怪哉?上官龙何等精打细算,他平白无故出卖我们仙门利益,竟不图回报?其实无论仙道邪魔,各人有各人的利益,上官龙与邪魔歪道来往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星变之际他当真出卖仙门机密,便需顾忌来日东窗事发,难容于世。这么简单的道理,上官龙如何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