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近的距离下,即便没有光,叶空也能看清他眼底浓重的痛苦,以及不知何来的惊惶。

死水一样的平静不复存在了。

就像那个二十岁的温璨重现了一样。

叶空正感到奇怪,却被男人轻轻吻住了眼睛。

她听见他喉结的震动,呼吸的颤抖,还有一声轻得仿佛在害怕的:“不要哭。”

黑暗中,少女的瞳孔骤然缩紧了。

她握着枪的手微微一松,半晌才抬起来,摸到了自己的脸。

虽然被男人吮走了一颗,却还有更多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珠子一样滚出来。

叶空惊呆了。

她一边源源不绝的流泪,一边大惊失色:“我哭了?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一连串惊慌的问题还没问完,她先被突然腿软的男人撞得往后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艰难地撑住身体时,她人都已经被撞到窗户上了。

温璨就这样趴在她肩上,垂下的手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温璨?温璨!”叶空吸了吸鼻子,想擦掉让视线模糊的眼泪想想又舍不得,只好一边继续哭一边问,“你还行吗?”

“还行……”他发出明显不太行的喘息,“刚才的……肾上腺素,过期了。”

“……你还随身携带肾上腺素?准备也太齐全了。”

“……”温璨无语的闷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笨蛋。

我说的不是针剂,是你。

即便是此刻,我也依旧还在那一刹那的余震之中,为你的眼泪感到心痛如绞。

海风卷来一捧一捧的雪花,落在他们纠缠在一起乱飞的发上。

温璨轻轻道:“下雪了。”

“我们还在一起。”

叶空愣了愣,抬手抱住他的脑袋:“是啊,我们还在一起。”

“休息够了吗?”她很快就问,“不够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