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是那些个翻来覆去的事情,她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她原本每日还能睡到辰时再起,那一个月,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她出门的时候,鸡才刚叫。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欣赏范无病这样敢直言不讳的大臣,时日长了,她才明白。

自从她开始上朝之后,这老不死的上朝只有一件事,就是参她。

不愧是进士出身,每天早上,她困的要死,范无病已经想好了新词来参她。

每天下了朝就去养心殿外跪着,跪到渣爹翻牌子入后宫,他才拖着跪麻了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

他俸禄不高,家底也薄,入朝为官这么多年,只够在京城边上买一间小屋,一家十余口就挤在里面。

估计走到家里时,天都要黑透了,每日还要早起。

一天算下来睡不到几个时辰,这么高强度下,他还能在朝堂上,连着一个月不重样,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梁崇月抬头望向雕栏玉砌的房梁,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她才十岁吧。

她不是没有让系统查过这个范无病,没什么问题。

家世清贫,冀州乡下考了四次才考中进士的小举人,在冀州当地做了几年的官,渣爹一次偶尔微服私访,见到了他为了平民百姓,敢直言不讳的顶撞上司,眼看前途都没了,也要为人讨回公道。

渣爹一时欣赏,派人将人调到了谏院。

后来又因为太大胆,谁都敢参,在官场上几乎没有同僚敢与他为友,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哪里错的不合适,被他参上去。

原本一些在京中屡见不鲜,芝麻大小的事情,被他这么一参,参到皇上面前,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梁崇月收起脸上的笑,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一路冲到她边上的范无病,不知道今天他又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阻止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