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是吗?”
纪丹君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困意。
纪永川松开被口水浸湿的被子,含糊地应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永川,你无需为我担心。”
“你还记得,爹替我们取的名字,是什么含义吗?”
“记得。姐姐叫丹君,因为丹心可鉴日月。我叫永川,是因为永保山川安泰。”
“你记得就好。”
纪丹君侧头,透过屏风去看弟弟的侧脸。
“当年爹为护山川,不惜以命相抵。我想,爹不曾悔过。”
“纵身经严刑,爹一定也不曾悔过。”
“永川,我也是。”
“我已是想好了。若他能回来,公西家提亲我就应下。若他回不来,我就抱着他的牌位,嫁过去。”
“永川,我不悔。”
纪永川任由泪水浸透了枕头,也强压下哽咽。
“嗯。”
“姐姐,我知道了。”
朝廷派了军队南下,裴萧萧他们总算能安心些。
但谁都知道这种安心,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宽慰。
真正能让人踏实下来的,唯有捷报和胜利。
令人不安的气息在京城蔓延开,逐渐散到了整个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