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邻居关系这块,何莲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些人对于新搬来的住户,他们起初是好奇,七嘴八舌的议论,探头探脑的打量,然后将打听到的消息拿去做谈资,在散播中被扭曲……
“娘,咱不要给斜对门的那个大娘过来串门留门了,那个大娘一看就是个长舌妇,咱跟她打交道没好处,反倒把咱家的事儿到处去宣扬!”
“啊?这样……不太好吧?咱会被孤立的……”何母满脸焦忧。
何莲儿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自己的母亲,觉得有些悲伤。
从前哥哥活着的时候,娘虽然也是个热情似火的女人,打理着铺子,南来北往的顾客都被招呼得很好,性情也很豪迈,跟那些长舌妇又矫情的邻居妇人,或者亲戚们打交道的时候,娘是非分明,很有自己的主见和原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娘变得如此的没了底气,谨小慎微,在人前自卑懦弱了呢?
是从哥哥出事,她中年丧子的那一刻吗?
哥哥走了,连带着将娘的底气都给抽走了。
可是,你还有闺女啊!
“娘,当初在田坝村咱小心翼翼的跟村里人处好关系,谁都不敢得罪,可结果咋样呢?”何莲儿问。
结果?
何母悲愤的咬着唇,攥着帕子的手蓦地收紧。
“娘,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有啥事儿小安哥哥会帮咱的,这些半路冒出来的左邻右舍指望不上,”
“就拿斜对面那位送鸡蛋的大娘来说吧,你觉得她真的是热情朴实?”
“错了,她就是看咱是新搬过来的,好奇罢了,这才拿了几只鸡蛋过来跟咱打听消息,哦对了,说到那鸡蛋我差点忘了说,今个晌午我原本准备用她送过来的鸡蛋炒菜,四只鸡蛋磕开,三只鸡蛋都臭了,还有一只虽没臭,可里面都是红血丝,压根就吃不得!”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何母惊呆了,脸上忿忿。
何莲儿又缓和了语气,扶着何母往屋里走边说:“只有像杨家大伯大娘这样帮咱的,才是真心对咱好的,其他那些带张嘴巴和眼睛过来凑热闹的邻居,都假惺惺,娘别上了他们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