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都吓得不敢上前,站在那儿腿肚子打颤。
连小黑都哭成了泪人。
杨华梅俯身,在王栓子的脸上轻轻吻了下,又埋下头来将额头跟他的额头抵在一块儿,紧紧抱在怀里。
“栓子啊,你说过儿孙都靠不住,将来得咱俩相互扶持啊,”
“你说话不算话,你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撇下我一个人让我咋整?”
“你个冤家啊,你让我咋整?咋整啊……”
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她肩膀抖动起来,由缓到急,最后仰起头嚎啕大哭,哭一阵笑几声,桀桀怪笑让院子里外的人听得无不寒毛倒竖,遍体生寒。
杨华梅最后是晕过去的。
“晕了也好,再这样折腾下去她也活不了。”
谭氏抹了把老泪,进屋陪杨华梅去了。
而杨华忠他们这边则赶紧重新拾掇拾掇王栓子,尽快在杨华梅醒来前装棺。
棺材用的是王洪全的,王洪全今年五十九,还没真正到六十岁。
但他的棺木早在多年前栓子娘暴毙的时候就一块儿打好了。
此刻,王洪全一条命也去了大半,他摸着自己的棺木泪流满面的对王翠花和王春花姐妹说:“当年这棺木打好的时候,那个漆匠师父就跟我这暗示过这棺木搞不好不是我睡,我当时还当他是喝多了扯淡,如今看来还真应验了,呜呜呜,我的栓子啊,爹的好儿子没、没了……这往后,谁来给我养老送终啊?”
王翠花泣不成声。
她的好弟弟没了,往后娘家这条路可咋走?
跟娘家断了往来的王春花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当年爹妈忙着操持田地里的活计,大姐要做家务,照顾鸡鸭猪。
照看病弱弟弟的差事都落在她这个老二的身上,就算出去打猪草她都把弟弟绑在背上,有时候回来的晚了,颠簸的过程中弟弟在自己背上都睡着了。
真的论起来,自己跟弟弟之间的感情才是最深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