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老爷离开,婉若才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藏书?”

还是医书,他又不学医,未免有些奇怪。

谢羡予微笑:“本来是聘礼里的,听闻你家开药铺,所以带了这个。”

婉若梗了一梗,忽然又心虚的低下了头。

“如今亲事是不成了,但毕竟你爹款待我,我也该表示一些诚意,所以这书借你看看,但毕竟珍贵,不能送你。”

“哦……”

婉若本该很有骨气的拒绝,但这残本……她哪里舍得不要,便是能借看一阵,也是值得的。

谢羡予笑着道:“反正我也要在林州待一阵,大概也足够你看完了。”

婉若抱紧了怀里的匣子:“多谢公子。”

只是这些书,很多都是古籍,用的古字,甚至是别国的文字,很多她都不认得,看下来很是吃力,磕磕巴巴的。

但谢羡予全都认得,她看书时,但凡有不会认的字,问他,他都知道。

自此,他成了她半个先生,她学这些医书的时候,他便在旁边,或是帮她译字,或是处理他的政务,他好像很忙,每日都有京中的来信。

可即便如此,但凡她问他,他都放下手里的卷宗信件,接过她的书看一眼,拿笔在宣纸上写下译文来。

他的字很好看,铁画银钩,全然不似他本人这般温润,另有一番气势,他为她译文时垂着眸子,神色认真,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勾勒着他温润的侧颜,好似渡上一层佛光。

婉若不免看的有些出神。

他忽然抬眸,点漆的眸子看着她:“明白了吗?”

婉若心跳忽然漏跳一拍,慌忙垂下眸子:“明,明白了。”

她将宣纸拿过来,低着脑袋去看,却发现这密密麻麻的字好像没了形状,进不了脑子。

他看着她隐隐泛红的耳根,唇角微不可察的微扬。

看这样子,火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