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高而望,宁云溪独自立于山上……难道,他要致命一箭?
如此一来,父皇自然会想,舅舅怎么可能戕害外甥女?他们绝对没有亲缘关系。
父皇还会觉得,他设下此计,有襄助夺取旧疾药方之意,若非亲弟,何来这般关心细致?
此计,该怎么破?
方之玄轻轻一笑,一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在想破局之策?”
宁奉哲一个激灵,被迫回神。
浅浅一笑,不愿表露内心。
“没有,何必去想破计之策?”
“亲叔叔,怎有谋害侄子之心?”
“皇叔,你说呢?”
方之玄给了一个自行体会的表情,笑而不语。
宁奉哲笑意一转,映着朦胧月色,神情越发沉郁。
“平冤五王之乱、救回皇叔之后,父皇便让许多弓手,陪着皇叔练习弓箭。多年来,皇叔已是箭无虚发、力压群雄。”
“致命一箭,宁云溪若是平安无事,父皇只会猜忌更多,不会选择信任你。”
“还是说,宁云溪打算舍弃自身、取信父皇?这恐怕不可能吧。”
说罢,语气含了几分试探。
“看来,皇叔这次失算了?”
方之玄大方告知。
“皇兄惜才,必定会阻止我。”
“溪儿平安无事,于他而言,不是我手下留情,而是他心有不忍。”
宁奉哲眉心蹙起一分狐疑。
“只赌一手,父皇惜才?”
问话间,他已经在心里,全盘否认了这件事。
绝无可能。
他肯定有所准备。
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轻率行事。
哪一次不是看似轻率,其实缜密?
其中几次,就是信了他所谓破绽之处,结果输得更惨。
这一次,坚决不能信了!
见他瞳仁之中,似有几分坚定之色,方之玄一派认真,继续诚实以告。
“对,只赌一手皇兄惜才。”
话落,还很好心地点拨。
“破局之策,并不难想。”
“你也朝溪儿致命一箭,或用其他可以致命的方法。”
“只要溪儿断了气息,便能证明你们兄妹离心,她并非为你而来,我所说之事,皆是向壁虚造。而后,你再下山,亲自为皇兄取来药方,效忠之心,便是毋庸置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