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
“韶舅舅请看,这是我方才所写。”
“不知大哥哥和冯忆荷,会想出什么计策对付阿兄,因而我写此计,并非应对之策。以我之见,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饵料足够诱人,他们便会舍了自己的计策、选择走入我们局中。”
“到时,由韶舅舅代为献计,只当这是你的谋划。以防事有泄露,以致计败,韶舅舅仔细诵记之后,尽快焚毁,切莫交由他人查看。”
“圣旨很快便至,余下时间不多,我书写甚急,可能会有疏忽之处,还望不吝指正。”
庄韶还是有礼有节。
“溪儿言重,你的计策肯定没有问题,何需我多嘴多舌?”
“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我现在就记诵,尽量一字不落。”
宁云溪眸色莞然。
“有劳韶舅舅。”
庄韶简单回应,低眸阅看。
“溪儿客气。”
记诵未完,便听屋外传来一阵尖细之声,圣旨到。
庄韶躲进里屋,继续诵记。
如宁云溪所料,顾孟祯让她负责庄府疫症之事,立即动身、不得有误。
庄韶努力背到一字不落,依言焚毁纸张,继而离开月溪府,前往帝瑾王府求见。
没等多久,颜瑜允准一见。
“方爱卿来此,所谓何事?”
庄韶一身墨灰长袍,气度沉稳,拱手一礼,凛凛深邃。
“现有天赐良机,只待王爷用计、便能成事,微臣特来献策。”
颜瑜听得一怔,惑然询问一句。
“你所指天赐良机,便是盛京查有疫症?”
庄韶仪表堂堂,眉宇果毅。
“是。”
颜瑜哭笑不得,不加责怪地指正。
“爱卿用词不当,臣民疾苦,怎谓良机?”
庄韶双瞳一震,传意不安。
“微臣失言,请王爷恕罪。”
颜瑜柔言几分,及时宽慰。
“无碍。”
“我只是提醒一句,这话与我说说便罢,莫要外传。”
说着,微微一笑,示意入座。
“爱卿勿忧,疫症之事,我刚听说,已经着手研究治愈之方。”
庄韶微微躬身,不疾不徐落于侧座,低眉抿唇,卑陬自愧。
“王爷仁义,实非微臣所能企及。”
“微臣无有拯救苍生之大义,满心思量,唯有策算谋计,实在狭隘。”
颜瑜银霜若月一笑,广袖轻拂,贞素皎皎,风露不染。
“爱卿身居谋士之位,观掌大局,理应如此;我说白了,就是一介庸医,见识短浅,只能想到治病医人。”
“你我各司其职,无从比较。如果非要较之,也是爱卿深谋远虑,我不能及。”
庄韶谦恭恬淡,仁然眸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