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点一滴,徐徐侵蚀穆蓉心底,余下痕迹,漫灭丝丝亲情。
母慈子孝,终成他们之间,最可笑的回忆。
“湘竹苑大火,你暗中圆成计策,赶柳烟出府,是为保护宁云溪。”
“谋计庄府之时,你料得宁云溪的真实身份,便随着她,巧借设局,夺走我的枫儿。”
“薇儿身世,也是你故意透露,让宁云溪查到。所以医祸之计,你只在伪装虚情假意,实际上,从未有过任何谋害之举。”
“你一步步,设下局中之局,算走枫儿、计舍薇儿,我还傻傻以为,你只是误解母亲偏爱,无有恶意地说了那么几句离间之语。”
“你假作对她虚情假意,实为真心实意;誉满天下,所谓月盛第一孝子,结果才是口蜜腹剑!”
“你,一直藏巧守拙,以便相助宁云溪,瞒着我,骗着我,拿我当作猴子耍玩,是吗?”
宁奉哲几分正色。
“藏巧守拙,是皇上的命令。”
他斟茶一杯,敬奉母亲面前,举止孝义,一如往常,言辞却噙点点冷峭。
“至于母亲被耍,实属心甘情愿。我表露过多次,但,母亲自恃才高,偏愿信我愚钝,不似你机敏智广,不是吗?”
穆蓉嘴上埋怨,双手还是顺意接过茶杯。
“何有表露?你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计策,连暗示都算不上,那是表露么?”
宁奉哲随口狡辩。
“我以为,母亲懂得。”
穆蓉眸意仍然无助悲戚,斥责之间,几分满不甘心,几分瑟瑟求怜。
“就连祁盟主,都不是你的对手,以你谋才,怎么可能看不出我不懂?分明就在耍我!”
宁奉哲雾唇轻抿,似有厌恶。
“我无意与你争辩这些,到此只想奉劝,请母亲远离宸王。”
穆蓉摆出哀怜之状,谈起条件。
“你远离宁云溪,我便远离宸王。”
如是自觉凄惨的模样,宁奉哲心以反感,不愿多看一眼。
“母亲难道不知,宸王绝无可能登基为帝?”
穆蓉不解询问。
“何出此言?”
想着溪儿在意母亲安危,宁奉哲按捺脾性答言。
“宸王府大火那夜,他就被溪儿所废,皇上知晓此事,纵然择选立储,也不会是他。”
穆蓉一阵诧异。
“什么?”
宁奉哲清风坦然,继续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