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夸奖。”
他沉下心来,陷入思索。
“宸王的难言之隐,并不新鲜,许多男子面对心爱女子,都会说些大话,以博好感;至于游逛花楼、不慎染疾,也是寻常,杏林堂诊病,每天都有这样的事。”
“倒是柏盟主所述,或有隐意。”
没想到爹爹话里有话,宁云溪迷雾茫然。
“什么隐意?”
颜瑜析理入微,很快得出结论。
“他是不是独身太久,有意寻求一位度过余生的伴侣?”
没等小妹妹回复,他先有了主意。
“要不,我写道赐婚瑜旨?”
宁云溪一时间,哭笑不得。
“阿兄实有误解,我爹爹绝非此意。”
钟桦堂妹,安危无知,生殒未卜,不知是否逃过钟族灭门之祸。纵然逃出生天,也无从得知她现在的身份,何以赐婚?
更何况,爹爹钟情娘亲,此生认定,唯她一人,断不可能续娶纳妾。
颜瑜坚持己见,郑重其事,谨细劝告。
“断弦续弦,没什么错,更何况,方伯母名义上的丈夫,是云柏誉。云柏誉获罪早亡,方伯母孀居几年,后与你爹爹结识相爱,念念不负旧情,足见贤妻之德。”
“而你爹爹,为她守候二十余载,至今才想迎娶她人,可谓满怀深情。做为小辈,我们应该理解他,支持他。”
眼前还有其他要事,宁云溪没有那么多时间,跟阿兄解释,只能言简意赅表态。
“爹爹不想再娶,阿兄若是不信,回时只管去问他。”
颜瑜点头同意。
“嗯,回来我问。”
儿女下意识不喜后娘,实属正常,他几分忧心,补充劝言。
“假使柏盟主有意,你可不许急于反对,凡事与他商量着来。人到一定年纪,就会想要有个陪伴,他这般心愿,乃是人之常情。”
宁云溪不再反驳,欣然应下。
“好,只要他想,我一定赞成。”
颜瑜宠溺一笑,摸摸她的头。
“小妹妹真懂事。”
“宁爱卿已经进宫了吧?我们也快行动吧。”
宁云溪点点头,示意一请。
“是,阿兄请。”
叙罢,至铜事台,时机正好,两人依计而行,与许明骞里应外合,打开机关,顺利进入铜事台地下密道。
密道中事,一向都是安朋奕负责,许明骞本就知晓不多,再加上顾念旧主恩情,故而无可奉告,宁云溪二人只得亲自探索。
幽邃密道,深不可测,宁云溪和颜瑜举着微弱烛灯,走了许久,终于得见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