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拖延时间整军备战吧?”有一位参将厉声呵斥。
“如果大人答应,我们马上拆掉快要架设好的重弩,大军再后撤两公里!”
县尉这话一出口,就连起初提他进来的那位性子急切的参将都闭上了嘴,刚才的打生打死是在必死的局面下才会有,可如今有一线生机,谁又想放弃呢?
李总兵却是暗自苦笑,他同意这个交易,只怕就算脱困也得担责,最轻都是丢官罢职!
“你们就这么笃定,巡抚衙门不会派遣援兵?你知道金淮城除巡抚衙门外还有道宫,他们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来到这里!”
“哈哈,大人身居高位,还不明白这世间的真相吗?一刻钟都算多的,千木山那位,只要一个想法我等就会身首异处,可我等却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说是为何呢?”
“大胆!”
“放肆!”
“你找死!”
顿时就有此起彼伏的呵斥响起,是堂内的诸位参将和校尉,因为刚才县尉的发言在亵渎他们心中的信仰。
“锵…”
有两位校尉直接拔出佩刀,大有一副将其斩杀的架势。
县尉面露嗤笑,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李总兵警告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你活这么久还不明白?再说下去,你顷刻间就会变成一堆肉泥!”
他的警告起到了作用,县尉脸上的嗤笑随即变成害怕,因为堂内的杀意让他浑身发起鸡皮疙瘩。
“将他拖回去!”
那身材魁梧的参将当即出列,一把抓起县尉的衣领就往大堂外拖拽。
李总兵对左右吩咐道:“去看看兵马点齐了没。”
左右校尉当即离开。
片刻后,其中一个校尉回禀,部队两百骑兵已经点齐一百二十人,其余都因为腹泻无法上马。
随后,又有一位参将回来说道:“叛军拆掉了重弩,而且正在后撤。”
…
一天后的下午。
道宫驻地首席所在阁楼内的顶层,秦子峰站在天台之上眺望城西外面乱糟糟的溃军,身后一位身穿淡紫色道衣的道宫侦查组的筑基期弟子快速汇报道:“总兵李向在回来的路上就被按察使亲自拿下,只怕要被判个流放…”
秦子峰打断道:“我对他的结局没有一点兴趣,叛军的情报都整理好了吗?”
筑基弟子当即更改话题道:“已经在整理,府兵的溃败让很多人都冒出了头,但我估计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人物,还有更多的人牵扯其中。”
“很好,去办你的事情吧。”
“是!”
筑基弟子刚离开,身后的房间里就闪过转移法阵的光芒,随后是子栾显现而出。
秦子峰第一时间走进房间行礼。
“行啦,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跑一趟,去宁州路,找你太山师叔,告诉他,以后他的道观可以改名为六心教。”
“太山师叔?”
“对,是他,如今能将六心教的名号传承下去的唯有他,他的眼光好,这些年过得很是潇洒,只怕晋升第三境也是水到渠成。”
“这事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我们算什么,想想宁州路的李妙临,他当初从东洲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地方,为的是什么?他师父为支持府君放弃了一切,我们再不跟上只怕连汤都没得喝。”
子栾看着秦子峰,叹了一口气,说道:“至少我们的传承还有保存,祖师爷的庙宇也有人供奉,办完这件事情,你去西北道宫驻地,我在西北那边早年有一些布置,会全部交给你。”
“西北?”
“对,未来中州的局势如何,就看西北的龙争虎斗到底是谁赢谁输!”
“师父希望谁赢?”
“自然是府君,只有他赢得胜利太衍教才有可能重立,只是这件事情很复杂,首先就要保证海州路那位可以顺利继承她师父的衣钵,南林路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甚至未来我们还得投入大量的资源,来维持玉清教的基本稳定。”
秦子峰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有件事非常明白,那便是…西北是重中之重,于是他赶紧抱拳说道:“弟子这就去宁州路!”
子栾挥了挥手,起身走到刚才秦子峰站着的天台上,看向道宫前院里正在喝茶的巡抚,这位巡抚此刻看起来很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