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际,夜色渐深,寒风轻拂,窗户摇曳,南方特有的潮湿寒冷悄然降临,整个应天府也沉浸在宁静之中。
齐王府内,朱榑站在窗前,体会着南方特有的气候,心中思绪纷飞。自成年后,他就被朱元璋派往封地,已有十数年未曾回京。
北方与南方截然不同,那里的风呼啸而过,雪花如龙眼般大,寒气如刀割,似乎能从肌肤上刮下一层肉。在那样的环境中度过了十几年,突然回到南方,他还有些不适应。
朱榑不自觉地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微弱的东风,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虽然风很柔和,但寒意却直入骨髓,只站了一会儿,他就觉得全身僵硬。
取来暖炉和烈酒,他凝视着窗外摇摆的柳树陷入沉思。在寒风的肆虐下,树枝在空中不断变幻形状,发出低沉的哀鸣。
喝下一口酒,随着身体逐渐回暖,朱榑才回过神来。这次回京,本打算整顿一下局面,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深得老父的喜爱。
那天在练武场上,他提前离开,并非因为丢脸。在这些天与朱高炽的交往中,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只有大哥才有的影子。也许大哥在天之灵,也默许了这个年轻人成为储君。
想到这里,朱榑心中满是忧郁。他曾私下见过老父,试图通过言语试探,但得到的答案却让人寒心。
确定皇储本是大事,当这个消息传到他的封地时,他感到如此突然,如此措手不及。
如今,身处这温暖的南方,这充满寒意的京城,他多么希望能借着烈酒深深沉醉,如此便不必思考,不必行动。然而,随着酒液入体,他的身体变得炽热,一波波的寒风透过窗户吹来,却使他的意识异常清醒,丝毫没有醉意。
“大哥,大哥,我究竟该如何应对,四弟的儿子实在太出色了!” 朱榑低声自语,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酒壶,清澈的液体从壶口倾泻,溅在唇齿间,顺喉而下,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晚辈,我怎能轻易出手呢?况且老爷子如此宠爱他,甚至让他接待外国使者。但我又不甘心,只能袖手旁观,我该怎么做才好?”他边说边灌酒。